初涉江湖 第三十五章 金戈藏鞘尝一败(1/2)
月色当空,星芒闪烁,和煦晚风扶杨柳。
徐庸铮早早地在沐鹏礼处吃了便饭,就与沐逸雅道别,回到了自己幽僻的厢房内。白天徐庸铮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仔细回忆在那处天地的遭遇以及出招的心境感觉。这是他之前从没有做过的事。往前他只是一人对照着脑海所记的剑谱修行,而没有似现在这般,自己去编写一套剑法,就是那日在阁楼上所说的沧茫剑法。
黄沙茫茫,似海沧沧,举顾四盼无亲。无亲,无故,无仇,无血。
只有当人真的处在一片苍茫的黄沙中,才能体会到这种意境。
徐庸铮现在也没能多加体会,只是选择在里面加入了自己的见解,将这种境界分成剑招,逐渐将它编成一本剑谱。这剑谱可是要写给沐家,不过是假借沐青鉴之名。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徐庸铮自己所做,他不喜欢这类太过费心力又于修行无益之事,可是当初答应了沐家的事可不能食言。好在如今看来,这剑法勉强算得上精妙,只是更为看重意境,徐庸铮自己不知晓这剑法最终的威力究竟如何。日后说不定徐庸铮自己会有机会演化出来一道意境。
而徐庸铮之所以选择这处偏僻居所,不是得罪家主,更非拆毁阁楼所致。而是他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才这般怪异的做法。这绝不是无端的猜测,本就警觉的他在最近修行无名功法之后,对周围的事物感知更加敏锐。
此刻,徐庸铮独处一小楼之中,借着直射而入房内的皎洁月光,他一面端详,一面抚摸着桌上的两柄剑,一柄依旧是那柄巨大而短无锋的剑,他几乎日夜抚摸,这次不过离开几日,发现似少小别家之稚童,亲切异常。而第二柄则是一份大礼,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情分,沐鹏礼亲手送来的沐家第一剑,剑名金戈,曾为烁金榜排名第三的名剑。
兵器榜单分为两榜,一榜为震古,一榜为烁今,取自震古烁今。震古,顾名思义,是为震慑先古时代,当时闻名于天下,这一榜所有的排名都经得起品味推敲,超过百年的兵器才有资格入此榜,若说人一生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兵器也不例外,一方面要饱受时间风雨的侵蚀,另一方面则为兵主扬名天下而争锋。这也就造就了震古榜中的兵器有价无市,几乎都被不可言说之人或势力藏匿起来,或束之高阁,不得轻易现世。烁金榜则很简单,只要是显耀当世的兵器就可入榜。这一榜的兵器虽说比不上震古榜如何的传奇,却也绝非凡品,取自百年内兵器排名,当代炼兵者不计其数,其中大师也不在少数,才选取堪堪十二柄入榜,所以此时之势,入震古无望,唯有烁今可供世人争夺。这柄金戈剑,距离上一次出世已经有二十多年,它的来历更是不简单,东林江家所赠,沐家藏匿二十年,如今才拿出来赠与徐庸铮。
金戈剑长不过三尺六,宽不过三指,取自海底寒铁所铸,剑身铭刻戈状铭纹,剑柄更是微微泛绿,显得极为古朴。剑鄂处显得极为细腻,仅仅比剑身宽一指有余,这样就显得剑愈加的纤细,若一个纤纤细腰的弱女子一般,铭纹上泛着的点点寒光,更透出一种致命诱惑。徐庸铮细细摸着剑鞘,仿佛想要邀请这位弱女子走出她的闺阁之外,好聆听这位被冷落多年的妙女子的心声。他忽然用二指轻微震了震剑鞘,忽悠又用手拔出剑身三四寸,像极了以为稚童邀请邻家小姑娘出来玩耍,旁人若是看到了,定会以为他魔障了。
突然,屋外楼顶飞过一道人影,随之“咻”的一声,一枚飞镖嵌入徐庸铮身旁的桌子上,这道飞镖离徐庸铮尚有一尺远,说不危险和危险皆可,只是对徐庸铮来说,并没有构成生命威胁。徐庸铮拾起镖头处的纸条,定睛一看,然后握拢在手掌心,身形一动,飞出窗外。
黑衣人的身形敏捷,不一会儿就
领着徐庸铮来到一处郊外,此处树林茂密,那黑衣人就静立道路中,月光皎洁却像只照在徐庸铮一人身上,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徐庸铮并不着急先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那人出手。
“我只出三招,若我赢,你只需应我一件事。”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没有别的套路,上来就是求战。
徐庸铮没有去问为何要战,也没问什么若你败了又当如何。既然有人求战,他就先打了再说。在阁楼顶层一朝感悟,以及近日来不断辛苦演化所得,他有感于所闻,觉得那样的璀璨大世着实令人心向往之,但是前人之世不可追,前世之人亦难寻,那么,今日之际更加值得自己去把握。待到自己了却身后闲事,定要好好会会这江湖中的诸多剑客。
他的剑并没有着急出鞘,方才初次与名剑金戈沟通,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心情没有那么失落,只是心里安慰自己,若是都没个秉性,那这剑也太谄媚了。于是,他干脆横剑鞘于胸前,右手微微上扬,此之意味很显然,名为请。
请君出招,请君赐教。
如此姿态,黑衣人怎么有不动之理,他本意就是激战求战,得到剑客回应后,他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接着朦胧的夜色,他就这样消失了,与夜色融为一体,化为一条毒蛇,不,更应该说是一个取时机而动的幽灵。
这是怎么样的功法!徐庸铮虽然从没有见过,可是心念急转,他的心性从来都不是遇事不宁的样子,既然看不见,那就干脆不去看。改用气机去寻便是了。没有谁能单纯依靠气机去寻人,纵然有,对阵之人此前从未有过任何接触,这也无法感知其气机。不过,既然徐庸铮敢这么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何等的自信。
但是在敌人眼中,他是何等的自大。“哼,故弄玄虚。”黑衣人忍不住在心中鄙夷道,“就凭你,可妄想在黑夜之中找寻我的所在,看来之前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既然如此,那就早些结束,了结你吧!”
黑衣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无声无息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匕首,这匕首材质如玉,却没有丝毫光芒发出,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它吸进去,转而变成嗜血的锋刃。他的手脚很轻,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将短匕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侧方刺出。
眼看那短匕首一步步逼近徐庸铮的要害,两寸,一寸,半寸······
徐庸铮的剑鞘忽动,比之伺机而动的毒蛇更快,如清晨中的一缕阳光,他将背向前一送,左手连同剑鞘向后一摆,剑鞘尾端随之轻轻往上一划动,就避过了那柄短匕。
黑衣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的短匕眼看无功而返,那剑鞘直朝他面门划来,于是他的左手轻轻一架,眼看就要挡下了。
没有想象中的劲力从剑鞘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剑鞘粘住了他的手臂。
剑鞘并非真的可以黏住,它并非墨水,可以黏住纸张,也不像浆糊,可以粘贴窗纸。而是使剑之人借这剑鞘抓住了这支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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