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春归谁得见（1/2）

元神机怒火攻心，吐血晕厥过去。晏空把赖在自己怀里的柯一尘放下，“自己走。”

她一手一个，提起元神机与双奚拖行。

柯一尘微微有气，对她却无可奈何，只得蹒跚跟在她身后，看着双奚天灵崩裂的尸体，不禁发怵，“我是不是做得过火了？”

晏空头也不回，但她知道柯一尘四肢骨骼初愈，刚能行走，因此刻意的放缓了步伐，“是过火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拦一下？”

晏空似乎颇为费解，回望一眼，奇道：“我为何要阻止？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柯一尘星眸一翻，呸了一声，“你如此配合我，还不因为你也恨透了他。现在倒把自己撇得那么清，充什么好人！”

晏空呵呵笑道：“我虽恨他，却没你那么多样整治他。”

柯一尘道：“罢了，你痛快也痛快了。这事你得替我保密，不可告诉费九关。”

“好。”

柯一尘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又有阴谋，正自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晏空攸然停步，转身看着她，语气真挚而郑重，“你肯来帮忙，我要谢谢你。”

柯一尘从未见她如此说话过，得意之余又感到几分羞赧无措，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这样说话我不习惯。要不是费九关，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晏空道：“无论你动机为何，你这一番确实救了倚晴楼...…”她顿了顿，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只得摇头道：“罢了，这份人情，日后我自会报还。”

柯一尘原本没存有施恩图报的念头，可如今听晏空说话明明是向自己道谢，可语气淡然，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禁气恼，瞥了她一眼，半开玩笑道：“哦？不知道堂堂天寒有雪要怎么报达我呢？是要入我清凉宫来，给本宫当个哑巴侍女吗？”

晏空道：“你有一个名动天下的茶小钿服侍，何须我去累赘？我自会帮在别处帮你一把，还你人情。”

柯一尘听了，奇道：“你倒是说你要如何帮我一把？”

晏空莞尔，眼眸中闪过一缕调笑，“自然是替你好好照顾你那义兄咯。”

柯一尘闻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噌地炸毛道：“你...…敢！”

她忽然有点好奇，问道：“我至今想不明白。你当初究竟有什么图谋。为何要在金景颜府上做丫鬟？又为何装成哑巴来跟在我们身边？你总不能是专门与我们逗闷子吧？”

晏空呵呵笑道：“进金府，是倚晴楼受了仇斯年之邀，派人去刺杀金景颜。因为是帝师请求，为表郑重，楼，义母才派我前往。没想到刚进陈府的第二天，我就被一个傻不愣登的小子给掳去。”

柯一尘失笑，“他运气倒好。第一次强抢民女就抢到了倚晴楼第一杀手。”

晏空也笑了笑，回忆道：“当时我见他做事稚嫩，不似歹人。就没有出手杀他。后来听说你们要救八派联盟的掌门，便想顺水推舟给你们一点帮助。直到...…阜平城那一晚。”

她没说是哪一晚，但柯一尘也明白她所指为何。那一晚费九关血战长街，她独面帝师，对二人而言都是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一晚我就隐在阜平城东街。亲眼看着他拦住了黑龙卫的去路。看着他重伤垂死，还是直面杀过来的千军万马。很奇怪，明明他当是只是一个初武境的小人物。我偏偏觉得他强悍无比，就好像...…”

晏空素手轻轻按在胸前，嘴边噙着笑，呢喃道：“就好像看到我义父一样。”

柯一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起来你好像对你义父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晏空微微一笑，“我原本只是欣赏他的胆气过人，如此死了可惜，便以苦竹这个身份护你们一程。诱他赴齐云山是想给他一个服用凝元丹的机会。现在...…我倒更加欣赏他了。你是清淑公主，莫要忘了你与李怀渊定有婚约，哪怕回了南都，你俩也不会相见。我自会替你顾好他。这岂不是还你人情？”

柯一尘黯然起来，这段时日她全副身心都牵挂在费九关身上，每每稍念及李怀渊，总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如今被晏空直言不讳得提及，她莫名地心虚起来，难以辩驳，只一拂袖，哼道：“你！真不是什么好鸟！”

“彼此彼此。”

晏空淡淡应着，接着踌躇片刻，轻声道，“或许我们能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