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精打细算（2/2）

徐自明这样的修士，大约就是修行界中的农夫吧。

他在十岁的时候，开始修行家族传承的火灵诀。但直到二十二岁，在总共消耗了家族价值近两百灵石的资源后，徐自明才终于突破到了练气初期。

一个被家族判定为修行潜力不足的后辈，自然就不可能再继续从家中获取资源。一个修士进阶到练气初期平均消耗的资源也就值百枚灵石左右。徐家这种小家族能给后辈子弟无偿提供的资源，便是此数了。

徐自明为了突破而多消耗的资源，就只得从自身所在的分支的结余中获取。还好，虽然修行界是冰冷无情的，但同族亲人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突破练气期的徐自明心中十分清楚，他这种资质，自身所在的小分支就算愿意再继续向他提供资源，家族也不可能再向之前一样坐视不理的。剩下的资源必须自己想办法了。

借助进阶练气期进入家族藏书阁观书的那次机会，心怀不甘的徐自明背下了一篇名为《裂魂诀》的法诀。随后便前去附属于青光宫的一个小型宗门火云殿的中型矿场，在替家族服修行界的徭役的同时，也为自己赚取灵石。

练气初期，说是修士。其实，有时也可以不被算作修士。神识无法外发，不仅炼丹、炼器、布阵之类的事物无法从事。就连法诀、灵器、符箓的使用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最根本的是，修士们最重要的谋生手段：绘制符箓。如果没有神识的辅助，那就几乎是一项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深知神魂重要性的徐自明在近三十年的采矿岁月里，一刻也未放松《裂魂诀》地修行。这大概也是他最终进阶到练气中期后能成为低阶炼丹师的重要原因吧。

大约是有上苍的照顾，徐自明没有如同矿场中的大多数低阶修士一样，陷入恶性循环后自暴自弃。那些低阶修士，也是一样对未来有所渴望的，不过，他们的运气不佳，往往平均每年仅能获得五到十枚灵石的收入。就算他们中间有些人运气不错，开采出来了器灵石，也往往会被矿场之中的隐形势力所抢夺殆尽。

徐家一向是给山海阁提供劳动力的。不过那年，山海阁在弟子比武之中落败了，大批资源只得按规矩移交给其他宗门。徐自明所前往的那座灵矿就为其中之一。

等徐自明到达那里时，那些被认为快要开掘完的矿道，就安排给了这些原本不属于青光宫势力的家族。徐自明因此被分到了一处将近废弃的矿洞。在前十二年的不停开采中，徐自明总共只找到278枚灵石。

虽然火云殿给出的报酬，并未苛待他们这些属于敌对势力的修士，依然是让参与开采灵矿的修士分享半成的好处。但基数太小，278的半成也就14枚灵石，哪里够修行消耗啊。

在徐自明快要绝望的时候，11枚器灵石挤在小小的两三丈见方的岩石间，相继被他发现了。一比一万，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不过，徐自明并未被兴奋冲昏头脑。他继续小心谨慎地在矿洞采掘灵石。直到十五年后，火云殿一位结丹期长老陪同青光宫的一位执法长老到灵矿检查的机会，他献出了这11枚器灵石。

高阶修士自然有高阶修士的气度，五千余枚灵石还不放在他们眼里。或许是出于维护宗门名声的考虑，他们甚至还指派了两名筑基期修士护送徐自明返回家族。

上缴家族四千灵石后，徐自明也利用剩余的灵石突破了练气中期。并且自己购买了大量准灵草学习炼丹。

在青枣矿场的数十年里，徐自明便几乎从未离开过矿场。家族派人定期送来灵草供他练成丹药，并且一些近支成员还时常到矿场来找他请教神识分裂、使用的方法。

大约也正是因为徐自明长达百年都坚守在矿场的缘故，导致他并未认为停留在矿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因此，对于白永胜三人急切想要离开矿场的心情，他始终无法理解，才最终酿成了几方都损失惨重的结局。

反正，长期的习惯虽然是最经济地抉择的产物，但未必是最有效的。默默看着书籍的石乞寿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来一味苛求进度，似乎哪里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时还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