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7)(2/2)
“你说,这是何物。”
张容瑾拾起,淡淡地看了看,
“启禀父亲,此物非女儿所有。”
赵姨娘先发声了,
“呦,三小姐这字在座的谁不认识,只怕是长安城内,认识的人也不少吧,能写出这般字迹的长安城中有几人?三小姐可是还要抵赖,如今可是铁证如山了。”
张释之看着张容瑾,显然已是大怒。
林氏从张容瑾手中拿过结发和帕子,道,
“请族长明鉴,这字确实是珺儿的无疑,可是这结发,有谁能证明是珺儿的?至于这诗,珺儿一向喜欢往各处题诗,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忽得佳句,随手便写了也未可知。您也看到,这庭中的大匾上的字便是珺儿提的,还有假山上,小墙上,影壁上,到处都是,珺儿一向是随性而写,此番定是珺儿写过的布帛被有心人利用,包了结发,要陷害她,侄媳是珺儿的亲母,自然是最知道珺儿的秉性的,侄媳妇敢拿性命担保,珺儿绝不会与人私通。”
林氏面上一派堂正,没有半分不安。
众人也都有些相信,毕竟大夫人林氏从来不偏颇行事,对府中的下人亦是宽和,大事上向来不犯错,小事上也能做得周全,有这样的母亲,三小姐怎么可能会成了鹿穗和奉茗口中那奸佞淫乱之徒呢。
族长面色沉沉,似在思考。
张容瑾道,
“奉茗,鹿穗,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于这小厮私通,那好,我问你们,我可是何时开始与这小厮私通的?”
奉茗和鹿穗相视一眼,奉茗道,
“自然是从三月开始。”
鹿穗握紧衣角,
“定然是在四月之前,三小姐您便与这小厮有了首尾,才会在四月一日与这小厮卿卿我我,交付终身。”
张容瑾闻言点点头,
“口径还是挺统一的,没有纰漏,可是你们忘了一点。”
张容瑾俯身行礼道,
“大爷爷,众人皆知,一个月前,容瑾落水,得了失魂症,失去了全部记忆,别说是写这诗,就是这样的字,容瑾也写不出了,这两个婢子说的都是容瑾落水之后,那容瑾敢问,这帕子上的字从何而来,既然我在落水之后才与这小厮有了首尾,那我何以还写得出落水之前的字迹与之定情?难道是我未卜先知,早早就猜到了会与这小厮有首尾,提前写下这诗吗?”
张释之闻言点点头,看向族长,
族长的面色也不似方才凝重。
奉茗看形势不利,忙道,
“自然是三小姐你在落水之前便与这小厮有了首尾,所以才留下了这与小厮定情的字迹和结发。”
张容瑾闻言,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落水之前便与这小厮有首尾?”
奉茗道,
“请族长明鉴,定是如此。”
张容瑾笑道,
“那便奇怪了,我忘了所有人,忘了所有事,怎的偏偏记得与这小厮之间的首尾?在落水之后还与他卿卿我我,私定终身?如此,你是不是还要说是我于这小厮之间情深义重,于是只记得这小厮,却丝毫都不记得生我养我的家人族亲?”
众人目光皆聚在奉茗面上,
奉茗忙道,
“当然不是,但……但是……”
张容瑾道,
“怎么不说了,方才还振振有词,如今不过我反问了一句你便哑口无言,准备的说辞不过尔尔,就这样,还想要栽赃嫁祸吗?”
欢子见场面已然向张容瑾一方倾去,看着张容琛,张容琛看向张容瑾的目光显然是恨意颇深,却又不敢做声。
欢子握紧衣角,不知这三小姐曾经多少次欺辱过二小姐,他决不能让他所爱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欢子猛地磕头,
“族长,小的承认,小的与三小姐确有私情!”
众人闻言一惊,都看向欢子。
欢子的头都磕破了,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抬眸看着张容瑾,
“瑾儿,曾经你说要与我远走高飞,此生再不复归来,要摆脱这虚伪的张家,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还说,要想方设法嫁给我,所以你才求了婚嫁自由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为什么要求婚嫁自由?你不是说,对我的心始终如一,你落水之后谁都不记得了,就唯记得我一人,难道这样的情谊,你可以轻易便违背吗?”
林氏闻言,面色一沉,显然是生气了。
林氏身边的婆子上前,对着欢子伸手便是一巴掌。
“呸,就你,给三小姐提鞋都不配,三小姐钟灵毓秀,才名远扬,从及筓始,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槛,你算是什么东西,还敢说三小姐钟情于你,三小姐还没瞎呢!”
说着又是一巴掌,力气十足,欢子被打翻在地。
欢子捂着脸,仍爬起来,
“族长,大人,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三小姐与我情投意合,多年前便已有了首尾!还请族长和大人将三小姐嫁给我,以全我与三小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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