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娘家（1/2）

虽说住在同一城区，但两亲家见面屈指可数，梁老爷子打电话给徐爸爸时，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谁啊？”

“我是梁伟华的爸爸，婉君的公公呀。”梁老爷子解释说。

“噢，是亲家呀，你好吗？”

“好，好，我想见见你，有空吗？约个地方见个面。”

除了子女父母外，城里人不喜欢上门拜访，这是城里人的通病，一者见面的地方老多可供选择，二者上门会麻烦人家以为不妥，所以喜欢到茶馆、咖啡店、公园等地儿聊天谈事儿。

徐爸爸退休在家，有的是空闲时间，他说：“亲家来了，上家里坐吧，哪有去外面的？”

“还是外面方便些，你定个地方吧。”

老徐想了想说：“那就到孔园茶室吧。孔园知道吗？就在百货商场的对面。”

“知道，知道，下午三点钟见面，不见不散。”

孔园离徐家不到三百米，以前是孔庙，后来扩建成公园，是老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有唱戏的、跳舞的、下棋的、聊天的、喝茶的，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

差不多三点钟了，亲家还未到，老徐到公园门口等着。老胡走来问：“老徐，站在门口干啥？”“等人。”

“等什么人？要你亲自站在门口接。”旁边的老孙头好奇地问。

“亲家。”

“亲家？你有亲家？”老孙头问，他同老徐是对面的邻居，又是同一单位的同事，对老徐家的底细比较了解。

“瞧你说的，有子女就应该有亲家。”老徐不悦地说。

“你有子女不假，可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家来什么亲家，是吧，老胡。”老孙头转头问老胡。

正说间，一辆宝马越野车徐徐地停在公园门口，司机跑过来打开车门，车上走下梁老爷子，他转头对司机说：“过一个小时回来接我。”

“是，梁总。”司机毕恭毕敬地回答。

“亲家，你来呀。”老徐迎上前。

“嗯，我们进去吧。”那架子象上级领导来视察下级单位似的。

“哟，这个亲家，派头不少呀，你看见吗？坐的是名车，司机刚才称他为‘梁总’，啥来头？”“你们瞧老徐那份亲热劲，多贱。”旁边的人们议论纷纷。

茶室位于公园的南边，离街道远了许多，也清静许多。由于是下午时分，喝茶的人不多，老徐选了一个雅间，两人入内坐定。

服务员小姐过来问：“先生，您们喝什么茶？”

老徐问：“亲家，你喝红茶还是绿茶？”胃寒的人是不能喝绿茶的，这得问清楚。

“绿茶吧。”

“好，来一壶羊岩勾青，再来一份六色炒果盘。”羊岩勾青号称江南第一勾青茶，价格不菲，老徐知道亲家是有钱人，招待他不可太寒碜。

“好的，请先生们稍等。”服务员转身出去。

梁老爷子从提包里取出一袋礼物，递给老徐说：“这是我叫人从青海带回来的虫草，质量还算不错，你拿去泡茶喝。”

老徐接过一看，那过个头挺大的，价位每克应该在三百元以上，这一袋至少值一万元左右。

“亲家，这么贵重的礼物，您太客气了。”

“没什么，上年纪了，平常吃点虫草对身体有好处。”

这么贵重的东西，那能平常吃，有多少人家吃得起呢？有钱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

服务员沏好茶，上好果盘，她将茶端到客人的面前，说：“先生，请慢用。”就站在旁边服务。

“谢谢！你先出去，有事我们叫你。”梁老爷子打发她出去，便于说话。

“亲家呀！今天找你，有事需要你帮忙。”梁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说。

“你说吧，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看我，都老喽！这辈子摸打滚爬，总算挣下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有孙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叫我将偌大的产业交给外人，我死不瞑目啊。”

听梁老爷子说起此事，老徐心里颇有同感，他也希望有个孙子，可政策不允许啊。

“是啊，亲家，可政策不允许啊，有什么办法呢？”

“我挣下的家产虽说不大，可够子孙们吃用的，我的意思是叫儿子与媳妇放弃公职，再生个二胎。可婉君一口拒绝，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你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老徐知道女儿的秉性，她决定的事不一定听老爸的，他沉静一会儿说：“做做工作倒是可以的，只怕她不听我的。”

“亲家，这个忙你一定要帮，作为梁家媳妇，就应该为梁家开枝散叶，这是她的义务，不然，聚媳妇干什么？”梁老爷子加重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