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葬礼（1/2）

陈灏向围立在灵堂四周的人群扫了一眼，全是警察，皆穿着警服，肃立在两侧。在灵堂外，排列成长队的乐队，同样穿着警服，一遍又一遍演奏者哀乐。

在巨大的照片后边，一只木制的匣子静静地放在灵位上……

陈灏行完礼，低头怀着悲伤的心情走到夏冬冬身边。

“你来了？”夏冬冬不停用手绢擦着眼泪，哽咽道。

有人说这是假的，因为在这个情感逐渐淡漠的社会，很少会有人为其他人流泪，特别是为自己的上级。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有些行业或许是这样，但在军事化管理的单位，尤其是要随时面对危险的，这种感情是发自内心的，不仅仅是朝夕相处，更多是生死与共。

肖奈是个不错的局长，作为一个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人，很清楚下面人的生活，所以在关键岗位上没有任人唯亲，更不允许关系户进入刑侦支队刷功勋，对于有功之人从不亏钱，也从不占他人之功。在目前这个社会下，能保持这几点实属不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

“恩！”陈灏看着夏冬冬，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温婉可人的人说那番话。

阮素媛虽然跑了，可这件事却没了。事后通过对若离交代的线索进行调查，发现这笔资金最终流向了非洲某国。而那个国家此刻正在爆发政变，政府军节节败退，随时都有可能被倾覆。上级怀疑这笔钱的用途，是给反政府军作为经费的。本来想申请前往非洲，可就在递交申请的前一刻，接到了开除命令。换而言之，从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失去了一切特权。如果只是失去这些也就罢了，刘浩宇再送命令时，暗示有人想借此机会生事，希望自己能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个结果，起了离开的念头。

“走吧。”

正在思考如何张口时，耳边传来夏冬冬的声音，胳膊肘里突然多了一个手臂。低头一看，竟然是夏冬冬的。在这种场合，表现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这无疑是向所有人宣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转头看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才意识到也许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想挣开又觉得不合适，只能任由夏冬冬拉着自己，随着人流一步步送肖奈前往陵车。按照肖奈生前的愿望，他的骨灰将放置在东山陵园。不放回家中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让妻儿面对骨灰盒常年伤怀……

夏冬冬不亏是心理医生，只是通过一两个动作，就察觉到了关键。到了没人的地方，自然而然松开拐住陈灏的胳膊，深吸一口气，止住哽咽。“你会留下吗？”

“我……”陈灏发现自己还是张不开嘴。

“听说你已经不需要再执行任务了。”

夏冬冬点明这一点已经充分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如果不是得到这个消息，不会在葬礼上那样做，因为留在组织内部的陈灏，不仅不属于他，更不完全属于自己。

“是！”陈灏点点头。

“你还要走对吗？”夏冬冬惨淡一笑，本以为遇到了对的人，没想到爱上了一匹野马。

事已至此，继续隐瞒下去只会伤的更深，用力点点头。“我需要一个答案。”

夏冬冬显然早就料到这点，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为了她，对吗？”

“你知道？”陈灏没想到这群人连这种事情都说，“是张亮？”

“不是……”夏冬冬绝望的摇摇头。

“除了张亮那个大嘴巴，谁还敢……”陈灏不可置否道。

“是刘勇！”夏冬冬冷冷地说道，“他说那个女孩曾经是你的女朋友，还顺便讲了你们之间的故事。是啊，同生共死，总比两情相悦更为重要……”

“不是……”陈灏摆着双手，试图解释，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这个……”

夏冬冬看着陈灏试图解释的样子，一颗心更凉了，甚至觉得身体在微微发抖。什么男人最可恶，就是这种试图抹去各种痕迹的。薄情寡义说的就是这种人！更气自己，一个心理学家竟然看不穿人家，还傻愣愣跑来倒贴。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不高。

“不是……”陈灏知道夏冬冬误解了自己，情急之下一下将其抱住。

原本应该温暖的胸膛，此刻的感受却是冰凉；原本让人为之着迷的气息，现在却令人讨厌作呕。轻轻推开陈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我不需要怜悯。”

望着夏冬冬离开的背影，陈灏抬腿想追，又不敢去。其实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与其让她怀有一丝希望，不如彻彻底底分开。她那么优秀，迟早会有人追的。至于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去了那边，能不能活着找到阮素媛还是一回事。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找到她，并且把她和那个至今未曾露面的“萨拉”抓回来。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对得起肖奈；才能多多少少弥补一些所做过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