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布局（一）（1/2）

余天龙第一次上门拜访时，就觉得这小子不同凡响，尤其是肖奈的态度，更是令人不可思议。余天龙是下级，按中国官场一贯的规矩，无论何时下级都会走在上级的后边，说话时更是小心翼翼，以免抢了领导的风头。可在当时，余天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几次出言打断肖奈所说的话，而肖奈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主动避让。这哪里是下级对上级，简直就是上级对下级。若真如此，这个余天龙来头不小。或者说，他的身份很特殊。

早就听说警局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至于他们在办什么事没人知晓。所有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局长整日与其厮混在一起，不敢有丝毫怠慢。众所周知，这段时间肖奈天天和余天龙在一起，而且这个余天龙上升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短短数月时间，就从一个基层民警，变成了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并担负主要工作，这种升迁速度堪比火箭。

这两者放在一起，越发证实了心中猜测。所以，当时就有心想跟陈灏私聊片刻，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破局之道。只可惜，当时时间紧迫，为了陶正又不敢乱来，这才强行收了这份心思。现在余天龙竟单独找上门，还要求秘密相会，是个机会，又有些担心。

仅凭一通陌生电话，就让自己不带一兵一卒孤身赴宴，若放在平时，必招人嘲笑。只是现在情况实在特殊，其实就算余天龙不这样做，若真去，自己亦会如此，毕竟事关陶正生死，不敢有半分闪失。现在心中唯一的纠结，可能是对未知的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想到这点就不由摇摇头。想想当年创业时，面对这点，从来都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去搏。后来企业越来越大，再面对这点，就失去了那份激情，每次行动前总要考虑许久，计算得与失。现在更是拒绝面对这点，除非避无可避。

以前总觉得老人所说的话不切实际，等到了这个年轻，才知道所言非虚。人岁数越大，恐惧的事情就越多，所谓的处事淡定、老成，其实都是这些恐惧和担忧逼出来的。

去？还是不去？

抬起头看看后花园，算算时间，那辆车想必已经停在指定位置。

张亮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又用力将其拧灭，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在面前形成一片淡雾。每次心慌不宁时，总会将头置身于尼古丁附着的烟雾中，强忍着咳嗽的欲望，逼出眼泪，驱散心魔，直到烟雾散去，长吸一口气，感觉的世间美好。

兵行险招，这是陈灏做事一贯的风格。以前和刘勇一样，总觉得这样做太过于极端，难免会有很多事情考虑不到位。后来渐渐觉得，处事果断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可以省去很多烦恼。而那些烦恼，往往是自己寻觅出来的，或者幻想出来的。

抬头看看监控器，陶老爷子依旧没有出现。时间所剩无几，是继续等待？还是？

失去这次机会，能否完成陈灏交代的任务，就彻底成为一个未知数。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陶老爷子暗中一直再跟对手做交易，明日更是要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这件事对陶家是非常有利的，现在陶氏集团的股票位于低点，拿这个价钱回购股票相当合算，甚至可以说，通过这件事陶氏集团非但没有吃亏，还有可能倒赚一笔。

原本坏消息变成了好消息，以前就无法说动陶老爷子，现在机会更是渺茫。

眼见时间已到，再不走等于之前的话白说。想了想，咬咬牙，轻轻按下启动键。

“叮铃铃……”车刚走出不到五米，手中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是陶明，有些事耽误了，车能否停下？”

几乎是在同一刻，张亮明白了整件事原委，也明白为什么都喊陶明为陶老爷子，有年龄大的原因，也有避讳名字谐音的缘由。想必陶明早就出来，只是没走指定的地方。来到附近后，一直远远观察没有出现，就是想看看刚才那通电话所说是否是真的。

如果电话另一端的人心存歹念，到了约定时间必然不会走，因为他心中抱有侥幸心理，更不希望猎物旁落。人起了贪念，就很难控制自身行为。若是公家办事，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对于执行者而言，完成交办的任务就好，至于因为疏漏会的后果，不在考虑范畴之内。所以，时间一到车立马就走，不做任何停留，这绝对是公家做派。

“没问题，陶老爷子。”张亮笑着说道。

陶明坐上车，才发现这是一辆无人驾驶的车，刚要开口询问，耳边就传来车门落锁的声音，没等反应过来，腰上突然多了一条安全带。“陶老爷子请放心，这虽然是一辆工程车，但绝对可靠。再说，知道的人越少，对大家都安全。”

陈灏缓缓坐起身，将刚刚心中所想，记录在本子上。这次可能是跟对手最后一次较量，要是这次放跑了对手，以后再想抓到他们，就难上加难了，必须事事考虑周全。

“当当当……”忽然传来敲门声，没等自己回应，门缓缓打开。

“陶先生？”陈灏看到来者，惊讶地说道。

来这一路，陶明心中一直上下打鼓，虽说做出来的决定，可心中那份担忧和对未知的恐惧一直存在。尤其是上了这辆无人驾驶的汽车，当时速上了五十公里每小时后，心就一直悬在半空中。直到看到车辆驶入市区，进入主干道，并朝着医院方向前进，才松了一口气，抽空考虑了一下见到余天龙时，应该聊点什么，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