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人心（二）（1/2）

这是一片隐藏在山谷之中的原始森林，一条小溪从山上流下，将树林一分为二。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心中不由泛起微微波澜，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恐惧。

王庆静静地坐在树屋内，看着不远处正在训练的雁九等人。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马克那番话，虽然这几天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怀疑的心思，决定亲自来看看。

雁九选的地方相当好，训练场四面环山，处于一个深谷中，东西两侧是绝壁悬崖，不利用飞行器根本上不去，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山丘挡住出入口，只要守住山丘，外人很难进入。这种地形在高纬度地区很常见，但在这种地方极为稀少。

“没想到附近还有这种地方。”王庆对身边的马克说道。

“老大，这个地方你来过……”马克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

“我来过？”王庆微微一惊。倘若自己之前来过，为什么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根据地？

“在熊瑛生前日记中，曾记录过，还有当时的照片留存。”

“上面还写了什么？”王庆没想到熊瑛生前还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马克发现后竟然也不告诉自己。如果熊瑛把所有事情都记录在日记上，就意味着马克知道了之前自己所有的事情，必须重新考虑如何使用马克了，或者将这个人直接清理掉。

马克显然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低着头不敢正视王庆的眼睛。跟随王庆也有一段时间，对他性格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像这种知情不报的，一旦被他知道，基本要上黑名单。刚开始拿到熊瑛日记的时候，整整犹豫了两天才打开。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认识到一点，如果把日记交给王庆，无论自己是否看过，只要说没有，他就不会相信。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若是一直装聋作哑，他会以为自己有什么想法，而非真不知道，为了消除隐患，必然会寻找时机，将自己干掉。与其是这种结果，还不如装糊涂，将日记中饱私囊，只要王庆不开口要，就绝对不给。这样一来，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杀了自己，一种是成为亲信。

“上面写您当时不满意这里的原因有三条。一是地利太过于特殊，被人知晓后，很容易通过排查找到。二是进出不方便，容易被人围剿。三是远离城市，补给麻烦，且水源不足。”

“水源不足？那这些水怎么解释。”

“两年前，雁九带人在这里实验混合爆炸物后的结果。当时，他跟您报过这件事。”

王庆完全忘记曾经听雁九说起过这件事，但马克所说的三条分析，确实符合自身想法。这种特点鲜明的地形，看似易守难攻，实则很容易被击破。倒不如现在那处山庄，看起来难守易攻，一旦交手，那就看谁准备更加充足了。

王庆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水边那个正在训斥新人的雁九，洪亮的声音和姿态，跟在基地一模一样。而那些受训的新人，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看样子早有习惯雁九龙卷风式的咆哮，完全不见伪装的痕迹。对于雁九这种工作作风，一直以来都认定不会有人想念他，更不会有人跟他一条心，这也是为什么敢将这块交给他的主要因素。可马克却说，雁九早已经开始默默培养势力，而这些受训的新人，以及之前受训的人，就是势力班底。

“这样也能笼络到人？”王庆自言自语道。

马克听到王庆这句话，本想着多说两句，最后想想还是算了。熊瑛日记这件事，已经让王庆对自己起了戒心，此刻若是插手这件事，会有伸手过长，试图清除异己的嫌疑。

王庆说完这句话，若有所无看了一眼马克。正如马克所想的，王庆说这句话，一方面是试探马克，另一方面是说给自己听。“你去告诉雁九，就说我来了。”

“恐怕他已经知晓。”马克装着很随意的样子，低声嘀咕了一句。

王庆神色一变，尚未说话，马克就已经走下树屋。看着远去的马克和水边的雁九，眉头不由再次紧皱起来，两个不确定因素，怎么才能让他们安定下来。

雁九很快随着马克回到树屋，跟平常一样，雁九见到王庆，非但没有恭恭敬敬说上两句话，反而眉头紧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过，王庆早就料到雁九会有这种表情。唯一庆幸的是，这家伙比以前懂事多了，没有在马克面前直接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