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主，圣王（3）（2/2）

她的全身散发出迷蒙的微光，尤其是脸部尤为明显，容貌在这层光晕下都显得不真实。

【‘通过光的密度来隔绝气味吗，作为人类，这个女孩的天赋竟让孤也觉得惊讶。’】

孟起看了还是满脸紧张的江流一眼，缓了缓，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哼，她只是孤的试手之作，天空中那层天幕，其中成分即便是孤也无法解析。但其磅礴能量，却是真实，无始无终，无穷无尽。孤的灵感便取自于此，光是天幕能量的载体，这具身躯则是容器。这与人类的修行思路不同，孤之改造，让她能借用这些不属于任何人的力量，只是，她能这么快的将这些能量用的得心应手，是孤所未料的。’】

“这些能量本是游离状态，就像橡皮泥，要怎么使用，还要看人的手艺，是这个意思吧？”孟起思考道。

【‘不错，在使用力量方面，这女孩的天赋，比汝等好上太多。’】

孟起听出它话中蕴含的讽刺意味，尴尬的咳了两声，说实话这个混沌种族到底有什么用，孟起到现在都没开发出个所以然，突然，他抓到了一点：“你每次出现肯定有事情发生，这次恐怕不是单纯的讽刺我吧？还有，你刚才提到了试手之作，既然有试手，那肯定有正式版咯？”

【‘哼，若非汝等实力太低，无法完成孤给的任务，孤只需蛰伏即可，何必如此三番出言。’】

孟起有些尴尬，道：“不是我不想啊，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了巫山，但首先咱的实力实在排不上号，其次，巫山是有‘神器’的，在还没搞清楚‘神器’所代表的是什么之前，我的想法是先提升硬实力。这是为了不莽上去后发现自己只配送菜，其次凭良心说，咱这发育速度也不满啊。”

【‘所以，孤才未责怪你。孤有了些新的灵感，但缺少合适的实验材料。改变思想记忆，于孤而言就如同汝等吃饭喝水。不过，念在汝等为吾与世间代理者，为孤之宿主，姑且不行此道。孤将作为观察者，且看汝等能否吸引到第二个深信汝等的灵魂。’】

“这样最好。”孟起点点头，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

【‘哼，孤在此地，并未察觉到天敌的气息，由此，才有时间对汝等额外开恩。孤也有猜测，需要更多的观察，汝等，退下吧。’】

......

“大人......这是第三个岔道了。”

江流的声音传来，透过光幕有种奇异的扭曲感，孟起动了动鼻子，洞里的气味愈发的奇怪，潮湿的水汽，腥臭气和特别的骚味混杂在一起。

孟起闻着味道，看向一次石壁。

他走上前，抚摸石壁后闻了闻自己的手。

“看来这里是一处天然溶洞，巢穴离这里并不远。”

他并未启用扫描，而是运用作为冒险者的知识，尝试追踪。

忽然，他耳朵一动：“等等，前面有东西。”

“是、是什么！”江流紧张的看着前面黑漆的洞穴，浑身紧绷，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是一个......有很多。”孟起闭着双眼，认真的体会着大地细微的震动，它说的没错，即使是自己已经获得的力量也要多加锻炼，不能全依赖小白的扫描，这才是理解自身力量的正确途径。

孟起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清明，数据化视野的ui被他关掉了，小白的扫描也被他暂时封存了起来，也就是说，现在在运作的，只有“建立频道”这个能力。

“这就是‘现实’级难度啊。”孟起感知着脚下不断震动的大地，一种久违的兴奋感传来。

“大人，我、我听到声音了！”江流看着眼前的深不见底的洞穴，紧紧的握住了短杖。

“嗯，我看到了。”孟起看着洞穴另外一头狂奔而来的魔物，有些怀恋的笑着：“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个大型网游，‘世界ol’吗。那么，这些魔物就是来送经验的吧！”

哥布林！

全是哥布林！

瘦小，强壮者只到人的腰间，皮肤五颜六色，绿的蓝的橙的紫的红的，乍一看像是熊孩子打翻了画板上的颜料。

它们穿着简陋的服装，有些配着盔甲，但那些瘦小的，连衣服都有有，只有一块破败的遮羞布。

江流的光照到它们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做出了反应，短杖抬起，正欲念咒，忽然停下了。

她停下的理由很简单——哥布林们停下了。

在距离孟起十步左右的距离，所有哥布林停了下来，仿佛这里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

接着，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所有哥布林朝着二人的方向跪了下去，整个头接触地面，像是乞怜的狗。

江流惊讶的捂住嘴巴，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动作。

孟起环抱双臂，只是静待发展。

接着，跪着的哥布林腾挪出一条狭隘的道路，一只身上穿着精良铠甲的哥布林挤过一个又一个同族，来到了孟起面前。

它跪在地上，与它的同族一样，只是嘴里嘀嘀咕咕的在说着什么，那声音形容起来......

就好像人嘴里塞了只袜子。

“咕噜、咕嘟......咕，嗷......”

【‘不出孤之所料，先驱者，做的不错。’】

一种奇异的变化在孟起身上出现，孟起愣神了一会，接着，从哥布林嘴里说出来东西，被翻译成了他能听懂的语言。

“尊敬、伟大.......的，巨龙，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江流的惊呼声传来：“我、我能听见它们说话了！”

【‘哼，雕虫小技，先驱者，汝等必须使用于它们相同频段的声音，孤已经赐予了汝等此种能力，自行体会吧。’】

说罢，那个声音又如同忽然出现一样忽然消失无踪。

“它们是听不懂你的语言的，用你的意志跟它们对话！”

孟起提醒了江流一句，接着，便开始自己尝试起来。

“诶，意志......吗？”江流歪着脑袋，一时间对这个词很费解。

意志......

自己曾亲历过，那种庞大的意志之力。

杀、杀、杀.....

那副带着血光的画卷在孟起脑海里回荡。

孟起的嘴唇上下颤动，他在模拟那只魔兽的发音！

不，不是语言，魔物传递信息不是靠语言的！怎样的发声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将信息传达出去！

对！自己已经有这种能力了，就和说话一样，只要克服不习惯，想办法去调动这种能力......

“我......”

忐忑不安的哥布林群听到这个声音瞬间鸦雀无声，伏在地上，仿佛准备迎接命运的囚犯。

成功了！？

孟起实在有些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说了一辈子中文不认识其他语言的人，脑子里突然被塞进一本牛津词典，然后有人跟你说：“你必须按照这上面的句子跟人聊天，要不然根本没人听得懂！”

就是这种中国人放洋屁的不适感，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有一种很奇怪的不真实感，但这对孟起来说构不成什么影响。

“我，是龙？”

“孟、孟起大人，你的声音......”

确实，虽然还是人类能听懂的语言，但声音却加上了一种奇异的震动感。

哥布林俯首说道：“你的、气息，很远、能闻到，来这里、想吃掉，我们吗。”

江流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练习这种发声，孟起则发现了问题所在。

怪不得沿途的魔物都躲了起来，他有一个被动技能，名字叫做“龙威lv1”。

技能描述是威慑其他生物，但在人类身上试验过，效果欠佳，顶多就是让人见到你时，产生一种“不能小看他”的想法。但想不到这个技能在魔物身上效果会这么明显，就跟放了两个月的干奶酪一样。

“小白，关闭‘龙威’。”

【通知：“龙威lv1”，正处于关闭状态】

眼前的哥布林群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刚才是压得根本喘不过气来，现在则像是暴风雨之后的天晴。

后方的哥布林甚至有些好奇的抬起了头但又被同族按下，最前方的哥布林却并没有任何放松：“我们、族群，留下了，一些、战士，剩下的，在这里。你想吃、的话，从这里、选，请。”

“为什么，你不走？”孟起已经渐渐抓住了这种发音的诀窍。

哥布林伏着的身躯没有任何动作：“我，想活。同族，智慧，不足，不能、与你、交涉。”

种群主义吗。

魔物的世界与人类相比，简单地难以置信。

那哥布林没有听到回应，身躯晃动了几下：“巨龙，喜欢、亮闪闪，我们，有，亮闪闪。在，里面。”

孟起还未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看这哥布林，要是再不说话，为了活命，做出什么都不稀奇，于是孟起说道：“我不是来吃你们的，也不想要什么东西，你和你的族群依旧能存活的很好，但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情。”

“一件、事情。”哥布林重复着这个词重复了几遍，似乎在理解里面蕴含的含义，忽然，它的身躯剧烈的晃动起来：“龙、你是、想统治，我们吗。”

统治？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大反派。

本来想脱口而出不是，但一看到它反应这么大，孟起决定先问问：

“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不、”哥布林浑身颤抖：“有，强者，统治，对我们，有好处。”

差点忘了，魔物不是人类。

孟起有些感叹，同时点醒自己，不要将人权之类的人类特有的产物想当然的套用在这些......生物上。

正如它所说的，统治与被统治，征服与被征服，毁灭与被毁灭。这才是这片黑暗森林里最正常的“社交”了吧。

这些原住民们早已习惯并适应了丛林的法则，与它们讲人权，谈梦想，才是真正的愚蠢。

“是交易......不，说统治也算恰当。”孟起笑了笑，说道：“你和你的种族，现在归纳到我的名下了，我要你们做的很简单，收集信息，魔物的分布，人类冒险者的情况，我都需要了解！当然，作为回报，我会为你的种族提供庇护。”

哥布林颤抖的更剧烈了，孟起知道，这是兴奋的颤抖。

“不，知道，强者、主人，称呼。”

“我叫......”

龙吗？

曾经有一款游戏，其中的boss就是传说中的毁灭之龙。

它给孟起留下了极深的力量，不仅是因为其极大的名气，还因为其过于弱小的实力......总之，这条龙就像是那部堪称神作的作品的污点，网上对它的争论声一直没有消停过。现在想来，这居然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是回忆的片段。

而那条龙的名字是......

“奥杜因。奥杜因·乌瑞克斯。”

“奥杜因，主人。这个、名字，没有，听过。”

“那你就记好了。”孟起脸上现出自信的微笑：“这个名字，将会响彻整片森林，而后，是整片大陆！”

“现在，先让这片森林，知晓我奥杜因·乌瑞克斯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