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道无情，人何如（1/2）

当孙裂自那沉浸的黑暗、恨意与无奈中挣脱后，低沉着脸，冷漠地盯着赵白，赵白心底一阵恶寒，他分明感觉到了阵阵杀意涌向自己，不禁心下防备，忙将化液期的真气修为外放护住周身，警惕心大起。

他虽杀伐果断，但也不是糊涂之辈，即便孙裂对自己有敌意，他也要弄明白。

赵白来之前，孙裂神念在入定中驰入星空，他观遍了天地造化，沧桑变化，独有星空永恒，可当神念回归，回归到眼下的躯壳，他依然无法忍受近五十只通背白猿被眼前的俊朗青年杀戮，而原因只是眼前这青年要去北域，恰好白猿阻挡了他去路，而恰巧这青年不想绕路……

孙裂的神思开始挣扎，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不已，道的无情与躯壳的人性交织混杂，一方面物竞天择强者生存，一方面白猿又有授业之恩于己。这挣扎让他神色阴晴不定，看的赵白心底发毛，也不敢出言询问。两人就这么相距半丈有余，神色复杂地互相观望着。

终究是阅历尚浅，孙裂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赵白抹杀的，不只是那四十九只白猿，还有他内心对朋友的美好祝愿，虽然知道高冉已死，陈曦吴思尧也将在北域历经磨难，独自闯荡；还有他对双亲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幻想贾素素和孙熬还活着；还有他对人性的美好想象，想象他们生来性本善良，想象他们身本造化钟爱所拥有的灵性……

可一切事与愿违，四十九只白猿不明不白惨死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孙裂只觉心在疯狂跳动，仿佛就要挣脱躯壳的束缚跳出体外，周身青韵真气顿起，环绕孙裂周身，躁动不已。

狂躁中，本就阴晴不定的孙裂在青韵真气环绕中变的龇牙咧嘴，双手抓头，狠狠扯着头发，似要将什么东西扯出体外，身躯缓缓蹲下，痛苦挣扎……

赵白看在眼中，寒在心底，若说先前这名为孙裂的道修只是让他感到敌意，那此刻，赵白在孙裂身上感受到了恐惧，震惊中慌忙提灌真气脚下连点，瞬间拉开了数丈距离！

赵白心下大惊！这怎么回事，这道修莫不是要发狂了！只见孙裂身躯剧震，低垂的头颅猛抬，右眼充斥着血红之色，狰狞大喊:“我要你的命~！“

话语还了，赵白便见那孙姓道修已越到眼前，双手猛抓向自己身体，右眼血红，龇牙咧嘴便要咬向自己脖颈。形势突变，赵白看那孙姓青年只是炼气境外放期的修为，没想到发起狠来，身形如此之快，自己炼气境化液期的修为竟无法看穿他是如何闪到自己面前的。震惊之时已有性命之危！

此时赵白只觉孙裂张开血盆大口架在自己脖颈之上，即便他早有防备也是觉得颈部恶寒，仿佛一只剧毒蜘蛛正在他的脖颈上面攀爬！

赵白反应过来时，孙裂牙齿已经触碰到了赵白脖颈肌肤！来不及细想对策，赵白双手本能的灌注真气，双掌一把推开孙裂！这双掌之力虽是临时而发，也展现了赵白化液期的修为，一把将孙裂身躯打出了三丈之外。

只见单眼血红的孙裂顺势四肢着地狠狠盯着赵白，借后退之势再次如野兽般四肢发力紧绷，越向赵白，双手成爪，直取赵白面门！

“喝~！”赵白大喝一声，不退反进，沉腰扎马，双脚跨前一步，一掌拍在了孙裂胸口！赵白也算果断之人，见孙裂来势汹汹，仿佛丧失了理智，一切攻击只靠本能的杀意，退无可退，只能如此应对。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孙裂胸口，赵白本以为这一掌乃是他全力而为，孙裂修为境界低自己一筹，必能重创孙裂。

哪知孙裂只是再次被击飞四丈有余，四肢安稳落地后，竟不见一丝颓势，依旧恶狠狠盯着赵白，脸色越发狰狞，暴躁中狂吼一声！再次攻向赵白……

赵白心下暗自惊讶，自己全力一掌竟不能伤这孙姓道修。他哪里知道孙裂这一月多来，重复炼体，已成肉身金刚，莫说赵白只高他一个层次，就算是凝丹初期，若要重创孙裂，怕也要全力而为。

孙裂理智已失，攻击毫无章法，全凭本能，一次又一次似野兽般扑向赵白，而赵白也只能一掌一掌打出抵挡，孙裂攻势迅速，赵白也来不及躲闪，只能忙于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