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二章 素鼎（2/2）

还是算了，老东西肝火正旺，必定要挨骂的。看来只能问这小妞了……

鬼哥枕着手臂瞪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彭月秀便接着睁开了惺忪睡眼，有些慵懒的呓语道：“夫君，你醒来了。”

“夫君？”鬼哥心叫糟糕，咬着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彭月秀像是突然一惊，连忙坐起身来道：“昨日……”但只说了两个字便一脸灰败，两行清泪滚落下来，略微速拢长发敛好衣衫，就此跪坐在旁干脆垂首默不作声。

完了！鬼哥见了她这副模样，分明是受了极大委屈又不敢说。此事思来蹊跷非常，他也尽有别的手段明辨真伪。不过此时看了彭月秀楚楚可怜的模样，忽然又不想知道了。打破砂锅问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呢，将错就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鬼哥想到此处摇头一笑，探手轻轻挑起了彭月秀的下颌。彭月秀羞涩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原本黄面短须的古先生已经变成了一个英俊少年，刀笔削刻般的面庞上却镶嵌着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看见这双眼睛，便如一道温和的光辉照在身上，让人不由自主的移不开目光。

“先生，你怎么……”彭月秀隐约闻到一阵清淡的香味，这才忽然回过神来。她心下更为惊讶，这香味虽淡如辰宵清气，但确确实实就是香味，而且是从先生身上发出来的。

鬼哥微笑道：“先前不是称夫君的么，如何又改成先生了？”

彭月秀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可脸上终究现出喜色来。

鬼哥便继续道：“我可以给彭家营一时之势，但能否趁此而起要靠你们自己。年余之后我要远涉险境，要去多久，能否再回来，都不可预知。即使回得来，修为愈高者将遭逢的凶险也就愈大。你若当真不怕，便可以知会阁主，今日起就留在我房中吧。”

彭月秀闻言面色数变，待鬼哥说完起身便快步走向房外，及到门口时忽然停步道：“先生，秀儿不怕了。”这才匆匆去了。

鬼哥叹了口气道：“老鬼，我到底是心肠太软还是太不近人情了？”

药灵老鬼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光棍打得太久了。像你这种阳体之人，能过百年不近女色简直亘古奇闻，释门贼秃的心法委实可怖。以前怪老夫没提醒过你，可你既已成空尘阳骨，那断空玄劲可是抽髓之道，不时常采补阴力怎么行？一个女人万万不够，你需要一百个。我这有部素鼎功你要不要试试？”

“一百个？还采补？老鬼，你不像这样的人啊？”鬼哥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儿居然还精通采补之道，不愧是当年差点掀翻仙界的魔君。

“你懂个屁！”老鬼又发飙了：“阴阳之力乃天道法则总辖，看似无处不在，其实取用门路狭隘之极，所谓人道就这一条。你不要拿老夫的神功和那些损人利己的下三滥路数相提并论，这部素鼎功我是没来得及练。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这是一部来自太古神界的功法。”

“神界奇功！”鬼哥闻言差点跳了起来，连忙道：“这么说你真的去过太古神界。”

药灵老鬼叹道：“应该没有去过。不过我记得已经很近了，近日我总是梦见一片大雾，其中有水潮之声，应该是当年见过的。这部素鼎功便是从那里得到的，为了此功我似乎杀了不少人，可我为什么没练呢？真的想不起来了。”

鬼哥继续问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你，仙界和神界到底有什么区别？”

药灵老鬼略一沉吟道：“仙界听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并不那么理想。比起人界来仙界的灵气要充裕醇厚许多，这一点是最大的差别。但仙界本身一片空旷，想要立足便需要一片仙土。但这一点明实修士办不到，直到陆续有极英修士飞升，这才是仙界的雏形。”

“仙土中固然有飞升时奠定的仙基，几乎堪比极英修士的灵英，有的甚至在天灵脉中产生异变，存在的年月可以大大超过极英修士的寿命，但最终它还是会坠落的。越是繁盛的仙土，仙基的承受的压力就越大，寿命也就越短，为了抢夺仙基而发生的战争在仙界从未停止过。”

“再者，越是深入仙界，天道法则也就越是强大。在仙界所渡的仙劫，也远比人界更加可怕。所以在仙界，即使修为再高者，也时常如履薄冰。直到世间第一本帝经现世，才出现神界的传说。传闻中的神界有永不堕落的神土，却没有这样那样的灾劫，甚至那里蕴藏着永生不灭的无上之道。”

鬼哥思索一阵，复问道：“既然你没有去过神界，也不能确定神界是否确实存在，那有关当年你避劫破境的传闻都是假的么？”

“不，此事千真万确。”老鬼斩钉截铁道：“我当年确实鬼使神差的避过了灾劫，但这与神界无关，而是因我修陀罗的强大。”

这正是鬼哥最想知晓的，便立即追问道：“我族还有这样的妙法？快说给我听。”

老鬼肃然道：“此事虽是我近日才想通的，但却八九不离十。古往今来，我修陀罗可以说是世间最神秘的一类。修陀罗本身不是一族，有史可查的修陀罗曾出现在各种不同种族，而且从来没有世间同时发现两个修陀罗的记载。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远胜于常人的悟性与记忆力。”

鬼哥挠挠头道：“悟性和记忆力，这两样似乎都不是我的强项，你确定没有弄错？”

老鬼冷笑道：“悟性不拘一格，你虽然有时愚蠢一些，但身上的功法有几样是全盘从旁人那里照搬来的？你若还算记忆力差，又怎能将几位神帝气息锁在元婴之内役为己用？小子，你的缺点只是无知，眼界格局有所不及。但是悟性和记性，却尚在老夫之上。起码老夫在元婴境界之时，是无法迫一个圆满仙士离座的。”

“原来是这样解释的。”鬼哥一脸愕然，想起自己创下的诸般掌势以及偶见残学后自行补足的几样法术，包括元婴成形时那震撼之极的过程。他不由连连点头，又突然失笑道：“原来你记住了神界的气息。”

“不是神界的气息，而是神界的功法，就是你要练的这部素鼎功。”药灵老鬼洋洋得意，说话间抬起骨指，一点明光从神宫直坠而下，轰然冲入鬼哥元婴之内。

鬼哥只觉一座无比沉重的大山突然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自己头上，登时放声大叫咕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