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傲骨（终）（1/2）

“啊啊啊啊啊——！！！”朽木烨突然吼了起来，使出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站起来，伤痕累累的右手攥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拳头，向着南行天的方向挥了过去。

“自不量力。你跟以前没有一点变化，愚蠢的自大狂。”南行天似乎很失望，高高的举起了剑，顺势劈了下去。

飞蛾扑火，以卵击石，在别人眼里看来毫无意义，愚蠢又可笑。谁又会愿意真正去了解那背后的原因，谁又会在乎那个叫朽木烨的男人，最后所流下的眼泪中，包含了多少痛苦。

一道蓝光闪过，椋月出现在了朽木烨与南行天中间，左手稳稳地接住了朽木烨绵软的拳头，右手直接抓住了南行天的剑身，皮肤被划破的声音清晰可闻，温热的鲜血顺着椋月的胳膊流下来，浸湿了袖子。

“有些人还不希望你死，她想要你好好活着。”椋月说，语气仿佛在讨论明天晚饭的内容。

“云烟……”朽木烨低声嗫嚅着。

“爸爸！！别扔下……别……云烟……爸爸……”朽木云烟被刚才的一幕吓疯了，她失控地哭着，拼命地向朽木烨爬去，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

奈落冲过去想把朽木云烟抱回来，“危险！别过去！”朽木云烟在奈落怀里疯狂挣扎着，对奈落又啃又咬，疼的奈落龇牙咧嘴。“哎呦！这丫头咬人！”

南行天似乎也吓了一跳，能徒手接下他一剑的魔族绝不简单，他向后退了几步。“看来轻敌了，小姑娘，不错。”

椋月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她转过身来背对着南行天，看着朽木烨。

“你是这座城池的城主？”她问。

“……嗯。”朽木烨的拳头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你好像不是很愿意看到我。”她问。

“……”朽木烨没有回答。

椋月也没有再问下去，或许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问了，她转了回来。

“为什么要背叛呢。”

“即使告诉你答案了你也不能理解吧，连我的城主大人都理解不了，更何况你这样的一个局外人。”南行天的目光越过了椋月，落在了萎靡不振的朽木烨身上。“真是可笑啊，如此狼狈。”

“喂喂，我说这位城主大人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椋月的能力我想就连您这明眼盲人都看得出来，打败那个叛徒轻而易举吧，女儿我们也给你救下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呢。”无名走了过来，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话语中却处处带刺。

“你们，到底是谁。”南行天问。

“我们只是一个路过的美少年，美少女和小屁孩，”无名一本正经地说，“大概是本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信念，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里，相信我，让我选的话我绝对不会来趟这个浑水。”

“你……”南行天有点恼火，这个人是来搞笑的吗。

“我是不是来搞笑的你不必知道，虽然要消灭叛徒，但我们的最终目标才不是你呢，人啊不要太自恋。”无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读心术吗……？！南行天瞬间警惕了起来。

“紧张什么，你看我像是会读心术的人吗，只是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而已，比起某人，你可太好读了。”无名笑着说。“所以说你刚才一直在那里打什么岔，又不是在跟你说话。您怎么想的呢，城主大人？”

“我……”朽木烨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骄傲跟生命比起来，是那么珍贵的东西吗。”椋月比朽木烨矮不少，昂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朽木烨摇着头，有些慌乱的躲避着椋月的视线。

“我确实不懂，那你呢。”椋月问。

烨儿最优秀了

城主大人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爸爸最厉害了

我们会一辈子追随您的

城主大人万岁

“我不懂……我也不懂啊……我也不懂啊！！”朽木烨突然吼了出来，泪水混合着灰尘与血液，变得浑浊而不可知。“我所一直追求的……一直想要留下的……保护的……都没了……没了……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言语，有时比利剑更能刺穿人心。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南行天的眼神模糊了起来，“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城池！！救救那些人吧！！求求您了！！”朽木烨扑通一声跪在了椋月的面前。在南行天面前，他站不起来。在椋月面前，他主动选择低头。“怎样都好，什么都好，求您救救他们！！”

“爸爸……”朽木云烟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坚不可摧的父亲，有一天会变得如此脆弱，会变得愿意低下自己骄傲的头，向别人求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哭泣，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痛苦。

“明白了。”椋月轻声说。

“那么，闲聊时间看起来是结束了。”南行天笑了一下，目光依然在朽木烨身上。“或许我们都错了吧，烨。”

“那么，来吧。”

朽木云烟瑟瑟发抖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是没见过战斗的场景，但南行天的魔力已经是她曾见过的极限了。在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这比极地魔物的温度还要可怕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