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变天（1/2）

熊虎关的第三次和谈相较于前两次的口水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整个大永王朝从一直紧绷的状态似乎突然之间松懈了下来，很多地方的老百姓甚至开始大肆庆祝，从和平状态到打仗，确实让很多人精神紧张，不愿意接受现实。

大永王朝的朝堂上也是一片歌舞升平，一直愁眉不展的大永皇帝段毅看到和谈结果也是一脸欣慰，整个朝堂文武百官都在称颂四皇子段祯的年少有为，功德无量。

朝堂上只有两个人没有加入歌舞升平的手舞足蹈，一个是顶着太傅虚职的在堂上打瞌睡的蓝湛，一个是身穿亲王服侍的一位年轻皇子，看着朝堂上所有人，他的眉头越皱越深，数度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段毅看向还在打瞌睡的蓝湛，心情大好，忍不住问道：“太傅平时只有遇到坏消息才假装打盹，怎么今天也在这装睡，太傅，太傅？”

段毅身边的宫廷总管赶忙快步向前，轻轻推了推眼前瘫坐在椅子上的睡猫：“太傅，醒醒，陛下问话了。”

睡眼惺忪的蓝湛被人晃醒，颤颤巍巍起身，冲着大永皇帝行礼：“臣告退。”

朝堂上的众人先是惊愕，然后忍不住偷笑起来，这太傅又以为是退朝才叫醒他。蓝家这老爷子也真是到了糊涂的年纪了，数度告老还乡，皇帝都没有准许，说是先皇遗命，作为顾命大臣，必须事事让蓝湛知晓。

从此蓝湛就被擢升为太傅，每次上朝都有个专门的座椅供他休息，蓝湛也不客气，来了就睡，退朝就醒，这也成就了老爷子的睡猫之名。

自从蓝湛开始在朝堂上睡觉，蓝家逐渐退出军界势力。现在蓝家从原本大永七军，三军为蓝家人为主帅的军界巨擘，到现在只有蓝家嫡子蓝玉掌管的蓝军，其余的赤军和紫军都逐渐被其他家族取代。蓝家所有军界任职的人全部降职或者平调至蓝军，唯一的例外是隶属皇室黑军旗下的敢死军由蓝晨统领，作为蓝家嫡孙，第三代原本最被看好的蓝家接班人，到变成寄人篱下关居末品的行军参事，很多人也是唏嘘不已，或是幸灾乐祸。

刚开始很多人认为这也可能是蓝家为了再创辉煌对蓝晨的培养，但是大小十六战，蓝晨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十六回，蓝湛没有为这个嫡孙说一句话，蓝玉这就像没有这个儿子一样每天就是处理公文练兵处理公文。

倒也有人佩服蓝晨的硬气，但是面对骁勇善战的明月国军队，说不得下一战蓝家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怎么说，敢死军只有一百人，敢死军已经不是当面的敢死军。

段毅有些无奈，看着这位耄耋老人有时候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蓝湛只要活一天就必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帝王之术不讲人情。

“太傅，我是问你对于这次祯儿取得和谈的结果怎么看啊，如果下次和谈能够签订盟约，咱们大永至少再有个二三十年的太平是没有问题的。”段毅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还记得小的时候先皇让蓝湛交自己兵法的时候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可以随意拨弄往日权臣的帝王了，时间啊，真是奇妙。

蓝湛颤颤巍巍想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皱着眉头说道：“启禀陛下，老臣的脑子最近是越来越糊涂了，之前依稀听得朝堂辩论只记得对五皇子的论述甚是认同，但是臣努力回想却不记得五皇子说的什么了。”

段毅忍不住拍了拍脑袋，这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在和谈这件事上老五段棣一直和自己意见相左，自己已经好久没在朝堂上问过他关于和谈的建议了。

段毅忍不住轻轻皱眉：“棣儿，对于祯儿的和谈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五皇子段棣内心挣扎，入朝前母妃再三叮嘱，自己不能再忤逆皇帝的意思，但是不讲，万一一切都是阴谋，整个熊虎关甚至整个幽州都可能烽烟四起，内心天人交战，段棣抬头看看蓝家老爷子，发现他已经再次睡了过去，脑袋不停从肩膀向下滑去。

五皇子段棣清了清嗓子回道：“父皇此次四哥确实立了大功，如能和平解决边境问题，自然举国上下念及父皇和四哥的功德无量，只是明月国人向来没有什么诚信，此刻熊虎关四周依旧集结明月国重兵，儿臣认为此时不是懈怠之时，应当派人严格巡视虎牢关沿线防御，后撤的部队暂时就地扎寨屯田，待明月国撤军在继续回撤。”

蓝湛似乎在在做什么美梦，忍不住轻鼾了一声。

段毅不以为然：“既然祯儿笃定和谈顺利，那么必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军集结在熊虎关浪费民力财力，各地的粮食现在已经运送不及了，不赶紧撤退熊虎关的百姓最先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