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鼠拜仙(1/2)
第二天中午,我跟张伟请了两天假,说这两天有点事,张伟满口答应,说没问题。
桑槐村离我们市区几百里地,中间隔着两个市,下午坐车去,傍晚估计才能到。
在车上,一直沉默寡言的西装大叔说:你心情不好?
我嗯了一声。
他说别担心,没什么可害怕的,这一次就当是旅游了。
我又嗯了一声。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心里想的谁。
到了桑槐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我俩都有点饿,但这小村落里也没餐厅什么的,就想着先进桑槐村看看。
这小村子不大,顶多也就是三百户人口,前几天下过雨,村里道路有些泥泞,但还能走,就在我们刚进村之时,忽然从村子中间传来了一阵哭天喊地的哀嚎,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锣打鼓,以及吹唢呐的声音。
“村里死人了?”这情景我太熟悉了,这是出殡的队伍啊。
西装大叔点头说:嗯,先别进村,站在村口等,别阻挡了灵魂的道路,不然会霉运缠身的。
这个我知道,小时候村里的老人死了,出殡的时候,所走的道路上,基本是没人出来的,等到出殡结束,发丧之后,这才有人重新上街。
我俩看村口有一棵枯树,已经腐朽的很严重了,但没人砍伐,在枯树上拴着一只老驴,老驴旁边有不少粪便,气味太冲,我俩又往南边挪了点。
村里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响了,不一会,出殡的队伍走了出来,最前边,是四个举引魂蟠的中年人,其中有一个是瘸子。
引魂蟠是用白纸扎成灯笼的样子,尸体下葬后,插在坟墓旁边,作为魂魄头七回家时的路灯,照亮回家的路,举引魂蟠这种事,据说是不太吉祥,所以这事没多少人愿意干。
而在队伍中间的,便是十几个大汉,用胳膊粗细的木棍,抬着的一口黑色大棺材,棺材的头部写了一个奠字。旁边站着几个家属。
最后边便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了。
看着出殡的队伍,西装大叔面无表情。出殡队伍离开了村子,我俩正准备进入村子的时候,忽然那头拴在枯树上的老驴,猛地一下就躺在了地上。这种躺,不是慢慢的卧下,而是硬生生的直接倒下,然后那头老驴就开始左右晃动身躯,让自己的脊背在土地上用力的摩擦。
“驴打滚?”西装大叔语气略带疑惑。
我点头说:嗯,它在挠痒痒。
西装大叔摇头,坚定道:不!这不是驴打滚,驴打滚是慢慢的卧下,然后蹭痒痒,这头老驴忽然躺下,而且只蹭自己的脊椎骨,这是驴赶鬼!
“驴赶鬼?”小时候我听老人讲过这种事,说这驴,羊,牛,马一类的动物,最有灵性,人的眼睛看不到鬼,但它们的眼睛却能看到鬼,但老天爷为了公平起见,让它们能看见鬼的同时,却让它们无法说话。
“这村子里有阴气作祟,咱们小心为妙。”西装大叔的脸上更是严谨了。
我问:那还进去不?
“先进去问问刘雨家在哪里吧。”说完,西装大叔率先朝着村子里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抽旱烟的老头坐在一扇破门前,我走过去,递上一根好烟,笑着问:大爷啊,向你打听个人。老头接过烟,我又说:这村里以前是不是有个叫刘雨的姑娘?
“嗯,有,那是冯婆的女儿,你问这干啥?”
我说我找她有事,话音刚落,那老头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那小姑娘十几年前就死了,被人挖走了心脏啊,你怎么找她?”老头就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我轰然一震,心说刘雨真的死了?那我这一段时间所见过的刘雨,难不成是鬼?
又或者是两个刘雨?一个早就死了,另外一个正是跟我一起看电影那个?但这么想也不对,因为西装大叔看过刘雨的身份证,认定这就是那死去的刘雨。
除此之外,我不相信世界上能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名字,出生年月都一模一样,除非是双胞胎!大脑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刘雨不会真的是双胞胎吧?姐姐死了,妹妹顶替她?
“大爷,刘雨的老家在哪?”
“哎哟,你可别去她家,自从那女娃娃死后,冯婆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晚上去菜地里干活,白天锁着门睡觉,就跟夜猫子似的,而且啊,她还有一个怪习惯。”
我赶紧问:啥怪习惯?
“冯婆吃饭的时候,桌子上一定会多放一个空碗,多放一双筷子,边吃边唠叨,说什么多吃点,吃饱,哎呀,总之神神叨叨的,都没人敢跟她说话了。”老头说着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的瞅着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我回头看了一眼西装大叔,他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老头抽完了烟,我又给他递了一支,这就跟西装大叔离开了。
在路上,西装大叔说:冯婆白天睡觉,晚上去菜地干活,农村人有这习惯吗?
我点头,说:有,比如种桃树的,种葡萄的,在成熟的季节怕别人去偷,一般都是在葡萄园里或者桃园里扎个帐篷,睡在里边。
西装大叔摇头说这两者不一样。我仔细想想,也确实不一样,种青菜而已,这个没必要怕偷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没穷到吃不饱饭的程度。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这句话我是真心实意问出来的,现在我隐隐感觉,或许西装大叔说的对,因为我以前经常听老人讲故事,讲了很多人鬼相恋的故事,但最终都没有好结果,因为阴阳相隔。
刘雨也爱我,但在爱我的同时,却远离我,或许她真是鬼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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