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恶（下）（1/2）

宋朝没有书呆子一词，除非刘昌郝以后将这些词一一“创造”出来。

不过性质差不多，按照家里仆役打听来的消息，刘昌郝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读得也不算太好的书呆子。女儿喜欢，权当养一个废物。但是李阔海如刘昌郝所猜测的，对刘昌郝很不喜欢。

见了两次，李阔海对刘昌郝的评价稍稍高一点。

也只是一点点。

宋夫子陪刘昌郝当见证人，于是李阔海以为刘昌郝这些谈吐，是宋夫子在背后指点的。比如说这个谄媚，刘昌郝就有点上纲上线了。

在高家，家老二是奴才，可回来了，就是缙绅。

在宋朝，士大夫与缙绅喝酒应酬，甚至喝酒狎妓，是正常不过的事。

因此李阔海自嘲，以为他说的，刘昌郝听不懂，于是说：“某所言汝懂乎，某不惧谷久，谷久亦不惧某，汝叔父家宅地已成家财产矣，某亦不能强迫其以何价售予汝也。”

好像是这个理儿，然而现在的刘昌郝不是以前的刘昌郝，尽管他现在对宋朝的一些情况还不大了解。

“大官人，刘梁村穷山恶水，土地出产有限，民风剽悍而丑陋，谷久设局无非讹财，财已到手，何不放手？”

“汝亦是不懂，他与某关系颇为恶劣。”

刘昌郝不接话了，心里想，你们都是商人，关系虽恶劣，相信也不会是死敌，难道为了赌一口气，不顾千贯的收益？

确实，李阔海与谷久关系不大好，李阔海索性将话说开。

“其欠条恶毒，汝知汝叔父为何写之？”

“不知。”

“汝将其仔细观看，便知之也。”

那张欠条上有什么，刘昌郝真不清楚，家拿借条来催债时，前身还在私塾里上学呢。

“李大官人，吾叔父一家现在何处？”

“刘小郎勿要乱想，汝叔离开刘梁村与家并无关系，今年旱灾严重，若其侥幸躲过一劫，或许日后亦会归之。某所言与汝叔父无关，汝可知谷久为何盯上汝家？”

“请赐教。”

“谷久有一幹人名曰徐德新，谷久唤他徐三哥，徐三哥子看上汝娘娘，欲将汝娘娘纳为小妾，其派人打听，察之汝家有一传统，凡妇人者皆刚烈。其便请谷久相设一局，使汝叔父陷入局中，汝家乃有今日局面也。”

“可恶！”这才是真正的可恶，刘昌郝愤怒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在宋朝不要说丈夫死掉，就是丈夫活着也能离婚，问题是那个徐三哥与大官人设的这个局十分歹毒，不但谋得了刘家的财产，这个高利贷滚下来，将家产卖掉也还不起，后果就是刘昌郝很可能会成为徐家或家一个地客或仆奴，包括苗苗都能变成一个奴婢。

“汝小叔不贪便宜，其如何得逞？”

“李大官人，试问一句，有几人不贪心。”

“刘家小郎，汝与老夫论理没用，徐三哥子不放手，大官人则不愿意与老夫谈，”让李阔海拿出三千贯赎刘昌郝小叔家的地，那是不可能的，即便镜子赚了一点钱，传出去，李阔海也成了冤大头。

“某叫汝来，是欲对汝说，汝叔家宅地某不会赎之，然某会给汝钱。”

这不是少钱，可能是两千贯，以刘家的费，即便将刘昌郝的学费，谢氏的药费包括进去，一年也用不了一百贯。

但是还有那个一品富贵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种地最为辛苦。士农工商，然除种地，吾能做何营生？不赎回叔父家宅地，吾家地与叔父家地犬牙交错，屋宅亦连在一起，以后有的是麻烦。”

“汝若坚持，则让某为难也。”

“大官人一定有良策。”

“田契地契宅契皆在谷久手中，某有何良策？汝何必坚持，某给汝的钱，足以让汝家用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