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决裂（1/2）

太羲真人见玄成良久无语，双眉一皱，咤道：“玄成，二十年前，你不过是青阳峰一个资质平平，一事无成的入室弟子。肖寒见你为人正直，好学求进，便悉心栽培与你，不但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在老夫师哥洪崖真人面前大力举荐你，你这才登上青阳峰首座之位，才有了你今日辉煌成就。老夫所言，对也不对？”

玄成被太羲真人这么一番质问，顿时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全身僵直。玄成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间夹杂着几分痛苦，沉吟道：“肖师哥对我恩重如山，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太羲真人嘿嘿冷笑，道：“很好！你总算是良心未泯，你既知肖寒待你不薄，而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你说啊！”

玄成低着头，牙关咬紧，全身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太羲真人斥责道：“好，你不说，老夫来替你说。当年，掌门洪崖真人对肖寒痛下杀手，你非但见死不救，反倒与其他六脉首座联手将肖寒重重包围，逼得他走投无路，以致他最后不幸惨死，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蜀山众弟子皆是神色大变，惊疑不已，面面相觑。

玄成望着情绪激愤的太羲真人，长叹一声，淡淡道：“当年，肖师哥正邪不分，一意孤行，竟为了那妖女不惜与整个蜀山为敌，犯下滔天罪行，最后不幸惨死锁妖塔中，也算他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住口！”太羲真人大怒，厉声喝道：“正邪不分？当年，蜀山大难，肖寒力挽狂澜，为蜀山立下汗马功劳，你们却因他一时之错而将他赶尽杀绝，甚至连他尚未满月的孩儿都不放过，你们的所作所为，又岂能称得上正邪分明，问心无愧？在老夫看来，尔等不过是一群忘恩负义，道貌岸然的刽子手！”

玄成被太羲真人话语所激，沉吟半响，双拳紧握，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既然师伯一意孤行，那也不必多言，弟子不才，斗胆领教领教师伯的高招！”

“玄成，你非我敌手，老夫并不想与你为敌，只要你带领众弟子撤出锁妖塔，老夫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太羲真人冷哼一声，威胁道。

玄成决然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玄成便是战死，也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为惨死在你剑下的四大长老报仇雪恨！”

“不自量力，你这是自寻死路！”太羲真人喝道，顿时狂风大作，吹的他衣发齐扬。

太羲真人袖袍张展，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他背后那黑色玄铁剑匣突然开启，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七柄形状各异的七色仙剑如闪电般自剑匣飞出，冲天而起。

“诛仙七剑！”玄成不禁大惊失色，神色惊惧。

“诛仙七剑”乃太羲真人得意法宝，威力强大无比，在蜀山神兵榜排名第二。“诛仙七剑”根据北斗七星命名，分别由天枢剑，天璇剑，天玑剑，天权剑，玉衡剑，开阳剑和摇光剑一共七柄仙剑组成。七剑颜色各异，造型精巧奇特，锋芒毕露，且皆由北疆之地天降陨铁，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真火铸炼，终成大器。

七剑出，天地变色，昏沉沉的天幕之上华光流转，与天际狂乱的雷电交相辉映，激射开道道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七剑高悬长空，组成北斗七星剑阵，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斗柄，曰杓。七剑华光闪耀，飞驰其间，又迅速幻化为七七四十九柄仙剑，组成一个规模宏大的星云剑阵。太羲真人伫立剑阵中央，全神贯注地驾驭着星云仙剑的运转。只见他长袖挥舞，手势变幻，神态自若，宛若神仙下凡，飘逸出尘。

玄成深知太羲真人实力高强，也见识过“诛仙七剑”的浩荡神威，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他不由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拳头，全力以赴，丝毫不敢大意。

玄成长袖一展，一柄烈焰焚烧的仙剑“雷炎”被缓缓祭起，升至半空。紧接着，玄成周围两丈间突然火光冲天，一道巨大的赤色剑芒呼啸而起，直插云霄，将玄成笼罩其间。风雷之中，烈焰熊熊燃起，耀眼夺目，映红了大半个天幕。玄成大喝一声，驾驭着光芒四射的雷炎剑，人剑合一，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杀向太羲真人，一出招便是“焚天剑法”中的最强杀招：天火燎原！

众人屏息而望，纷纷瞪大着双眼，目睹着这场难得一见的巅峰对决。

玄成性如烈火，刚烈耿直，所使招式大开大合，威猛霸道，一出手便连施大招，只攻不守。而太羲真人性格冷静沉稳，面对玄成排山倒海般的汹涌攻势，他神色淡然，泰然自若，驾驭着那攻守兼备的星云剑阵不断化解雷炎剑疾猛烈的突袭。待到玄成无计可施之时，太羲真人全力催动剑阵，骤然反扑，瞬间便将雷炎剑冲天的剑势压了下去。

这一战，玄成败了。

然而，玄成一向自负，又岂会善罢甘休。他虽身受重伤，却仍是一往无前，毫无所惧。

太羲真人见玄成这般顽固，冷哼一声，指诀变幻，那飞驰穿梭的四十九柄仙剑突然聚拢，逆转不休，组成一个巨大的阴阳太极剑阵。这时，太羲真人手中拂尘一挥，那四十九柄仙剑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重伤倒地的玄成，转眼间便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时，在一旁观战的子虞见玄成有难，便猛地祭出惊寒剑，执剑疾奔，几步冲到玄成身前，挥剑狂舞，强大的寒冰剑气迅速凝结成一道高达一丈的冰墙，截断了太极剑阵的突袭。

玄成呆呆地望着子虞纤瘦而曼妙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出神，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的泪光，又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他问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子虞转身望了望伤痕累累的玄成，眉头一皱，白了他一眼，嗔道：“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么？”

说罢，子虞微微俯身，伸出白玉般的手，望着跌倒在地的玄成点了点头。

玄成不忍拒绝子虞好意，便搭手站了起来，二人并肩而立，与太羲真人展开了更为激烈的交锋。

子虞与玄成二人一守一攻，冰火交集，全力杀向剑阵之中的太羲真人。太羲真人则沉着应战，见招拆招，依旧不落下风。

星云剑阵不仅变化多端，威力无穷，更可怕的是，它能够与敌交战的同时不断吸食对方所激发的剑气，并化为己用，不断扩充剑阵威力。

当激战进行到最后，那声势浩大的星云剑阵便如一口巨大黑洞一般，将惊寒剑和雷炎剑所释放出来的凌厉剑气尽数吞噬，并有着愈演愈烈之势。子虞和玄成真气逐渐消耗殆尽，直到他们再也无力阻挡星云剑阵浩瀚的攻势，太羲真人长袖一振，拂尘一挥，随即那飞驰不休的四十九柄仙剑突然间光芒大盛，又骤然增至九十八剑。那悬浮长空的九十八柄仙剑在太羲真人的驱使下漫天飞驰，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

当那巨大的剑阵集结完毕，太羲真人厉咤一声，那九十八柄仙剑蓄势而发，携风雷之势，如疾风骤雨一般向子虞和玄成猛袭而去。剑气呼啸，气势滔滔，仿佛那奔腾咆哮的狂龙，声势浩荡，所向披靡，正是太羲真人独创绝技“太极御雷真诀”中的杀招：天诛地灭！

那一刻，风雪大作，天地变色，玄成和子虞默然相望，二人心意相通，轻轻点头。然后，他们同时举剑，挥剑相击，两柄仙剑顿时冰火交汇，光芒四射，随即一道紫色剑芒冲天而起，将他们二人完全笼罩其中。紧接着，玄成和子虞挥剑疾奔，并驾齐驱，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攻势冲了过去。

最终，玄成和子虞双剑合璧，不仅挡住了星云剑阵无坚不摧的强大攻势，而且击溃了太羲真人固若金汤的防御法阵。二人挥剑冲杀，一剑刺向太羲真人的咽喉，另外一剑则刺向他的心脏，双剑齐发，剑势如虹。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闪电出剑，一剑震开了冰火双剑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救下了身陷绝境的太羲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