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心火（2/2）

这，就是天外的世界？公子初所说的战场？真是惨烈！

突然就有一股悲伤从心底涌起，就像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看到这流血漂橹的惨状，忍不住的发自心底的那种悲伤。

“公子初？”苏林有些迷茫，口中喃喃道。

“你看到了！能醒悟吗？”那声音不知来自何处，它好像无处不在，无所不入。

苏林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有些事，不需要反复提起；有些责任，不需要等落到肩膀上才去承担。我可不是什么不知好歹之人！”

“你决定如何去做？”

苏林抬起头，目光穿透了这一片亘古的战场，眼神里的光，就如同利剑一般。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经过无数有志之士的发扬光大，早已经在各个领域成为肩挑大梁时的宣誓词了。苏林以前听得厌烦，现在亲口说出来，却第一次感受到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苏林当然不是被洗脑了，以他现在的灵魂，根本不存在有谁可以无声无息间改变他的想法。那毕竟是已经链接了一个世界的灵魂！

只是有某种东西，被唤醒了，破茧而出一般，从苏林的心底涌现出来。

那是他本就有的，只是被压迫得太久隐藏得太深，以至于到现在，一把心火烧去所有自傲，苏林才真正地看清自己。

苏林又重新闭上眼，他的身体两边仿佛出现了两条光桥，桥上，一个个人相继走过，人影幢幢，苏林无法看清所有的人，但却依稀捕捉到几个自己熟悉的面孔。

右边，有前世因车祸去世的父母、那个待自己如己出的老师、自己的那些所谓兄弟、那些中山狼一般的同事……

左边，有前身的学生、有前身的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妹妹、有大学时期好不容易追到后又抛弃他的嫌贫爱富的前女友、有自己九年教学生涯中带过的一届届的学生……

那些人影从远方走来，路过苏林，又往苏林身后走去……

不，等苏林睁开眼时，却发现不是他们在走，而是自己在不断前行。自己在往前方、往高处不断前进，身边的人就在那光桥上面站着，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前进。或许他们想要挽留，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林看看他们，又看看前路，忽然觉得，这一路好孤独，这一路，还有必要再继续走下去吗？

不如，就这样放下？

不如……

“苏林？”

就在苏林快要闭上眼，躺下来休息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苏林睁开眼，正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趴在自己的胸口，疑惑地看着自己。

“洛小仙。”苏林呢喃着，眼皮子都快打起来了，“帮我看看，前路，还有吗？”

“前路已经没了，天塌了！”小狐狸直直地盯着苏林，“我们都要死了，你还不来守护我们？”

苏林猛然睁开了眼，眼睛里还带着一丝丝的血迹，对啊，怎么能就这样睡过去？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在等着自己守护呢！这天塌了，如果自己不站起来将其扛起来，那还能有谁去守护自己下面的这些人？

还不止这些，还有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指望着他能撑起一片天来。无数的人想要站出来却没这个资格，而他获得这世界的馈赠，站到了这个许多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又有什么理由不再站出来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眼里的一切都在燃烧，一股无形的火焰将一切杂质烧去，只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道心。

“我的路，你看见了？”苏林眼前现在只有一片黑暗，但他依然说了出来。

“看见了！你，值得尊敬！”黑暗中有一个声音，是公子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说道。

“我何止要为往圣继绝学？我还要后世，尊我为圣，继我绝学！”

“懂了，你的确有这个资格！我如果看到一些顺眼的，会指引到你那边去！”

“谢了！”苏林微笑着，“对了，心火……”

“对付心火的办法，你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懂了……”苏林闭上了眼，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