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 火霖虎（1/2）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化玉就收拾准备停当，兴冲冲地向村口的老槐树下走去。这一天的意义对化玉来说非同寻常，兴奋之余，在他幼小的心灵中，还带着一丝惴惴不安。

化玉远远就望见那棵已经生长了不知几百年的老槐树。这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柄大伞遮挡下一片巨大的阴凉。熹微的晨光中，弥漫着泥土和药草的芳香，微湿的晨露在草叶尖上汇聚，再滴进泥土中，摔开万道金光。

老槐树下，已经有十来个同龄的孩子等在那里了。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孩子见化玉走过来，忙低头在其他小伙伴耳边耳语了几声，然后这些小孩子便炸了锅一般哄笑起来。

化玉已经习以为常，在药王村，只有他是个孤儿，也只有他的生活最为穷苦。化玉穿着打着五颜六色补丁的衣服，面无惧色地向槐树走来。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穷小子也要去参加唤醒大会呢！真是笑死人，带够了报名费没呐？”为首的那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小虎。他一边奚落化玉，一边放肆地大笑起来。其他孩子听他这么一嚷，也跟着笑起来。

化玉不跟这些孩子一般见识，默不作声地站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小虎，这家伙好像没把你放在眼里呐！”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秦小虎身旁怪叫着怂恿道。

“喂！你这个怪胎！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秦小虎禁不住瘦男孩的挑拨，觉得被无视很没有面子，继续向化玉挑衅道。

化玉不为所动，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

“喂，你们听说过没有，这小子他爹就是个外乡来的傻大个，又穷又脏，一年到头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简直是个怪胎。怪胎老爹还生了个怪胎儿子！哈哈哈……”秦小虎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化玉。

这句孩子间的玩笑话，在化玉看来，更像是无情的尖刀，正在恶毒地割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化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横眉怒视过来，目光如电。

“你们看，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秦小虎非但没有被化玉的盛怒吓到，反而变本加厉。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一直被他们狠揍的臭小子，就算是发怒发狂，最后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你胡说！我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化玉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冲着秦小虎大吼道。

“男子汉？哼，你爹要是男子汉，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你爹就是个低贱的打柴的，是个外乡来的穷光蛋，是个挨打都不敢还手的怂包，是个谁也保护不了的窝囊废！”村子里的大事小情总会在爱聊家常的村民间流传，像化玉一家几年前的那场横祸，自然不会被这些好事儿的村民放过。而小孩子在家长聊天的时候，也会听得个大概。

“你！不、可、原、谅！”化玉被气得咬牙切齿，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说着便挥起拳头向秦小虎扑了过来。

秦小虎也不甘示弱，拉开架势就要和化玉硬拼。

“住手！”就在化玉的拳头即将打到秦小虎脸上的时候，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化玉一怔，扭过头来，看见白胡子村长正快步向自己这边走来。

“你们在干什么！”村长及时制止了孩子间将要爆发的打斗，怒气冲冲地质问化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