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接应(1/2)
粗汉们一路往蜀郡狂奔,道上,一个小弟忽然问道:“大哥,你为何要跟那一点青说如今蜀都皆知此人,让他自投罗网不更好?”
“蠢!那一点青若直往蜀都去了,被城门令先瞅见了,我等还如何挣那点赏钱?”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不曾想他们这么小声的对话,还是被人听见了。一道身影从他们身后一跃赶上,落在他们跟前,伸手便挡住他们的去路。
一帮人急忙停下来,不料前边的停住了,后边的愣头愣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撞进去,顿时又乱作一团。粗汉定睛看去,见竟是一个五十多岁上下的瘦老头子,两撇山羊胡都有些斑白了,微闭着眼睛,衣袍轻轻摆动,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光明山后山禁地与前山让香客拜神的地方不同,地位天差地别,穿着的道袍也不一样。更别提地位更高的了,一帮粗汉虽然都去过光明山烧香,却只见过前山的道观,哪里见识过后山那些真正的中坚力量?虽然在他们眼中穿得都像是道袍。
“你这老头拦着我等作甚,快闪开!”粗汉喝了一声。
老道微微一笑,说道:“方才听到你们说道一点青?你们见到那人了?”
粗汉扬起眉毛,脸色看起十分凶恶,说道:“与你这老头有何干系?快闪开,不然就别怪我不懂啥叫尊老。”
只感觉到一阵风拂过,不见那老道有何动作,老道突然消失在十几步外,一把掐住人群中的粗汉,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粗汉的脖子被掐住,憋得脸色紫红,连连点头。一旁的小弟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说刚才那一手,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的。老道松开手,问道:“那一点青身旁的女子,可在?”
“咳咳…”粗汉喘了口气,连忙说道:“不曾看到,只见到一点青一人而已。”
“倒是狡猾。”老道笑了笑,又问道:“那一点青在何处?”
“方才..咳咳..方才还在东郊撞见他。”
“他往何去?”
“呃…”粗汉有些犹豫,忽然瞥见老道微闭着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心悸袭来,慌忙说道:“我等看他往北去了,想必是去广汉了!”
老道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道:“还算老实,本道便不杀你等了,滚吧。”
一帮人连忙架着大哥就跑,在回头看去,哪里还有那老道的身影。粗汉心有余悸地看着方才老道站着的地方,刚刚那道眼神,粗汉生出一股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错觉,自己刚才若是慢了半拍,恐怕还真是如此。想到这里,粗汉不禁擦了擦汗,身上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浸透了。暗道今天是怎么了,这种强的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的人层出不穷,之前那个一点青和现在这个老道,前后遇到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今日不宜出门,还是回家好了。随即想到那一金的酬劳,粗汉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还是先去镇蜀将军府,领了赏钱立马回家!
不说这边几个粗汉的插曲,那一头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年郎,已经到了蜀郡与广汉郡的交界处。益州最小的一个郡是哪个郡呢?不是开发时间最短的越筇郡,正是蜀郡,作为益州首府,于其他郡下辖或多或少的县镇不同,蜀郡就是山林环绕的一座大型城池。虽说只有一城之地,却是益州人口最为密集之所。
古史记载,西南崚夷时期,在蜀人定居之前,此地本是一座大山。蜀人在此地落户,依山而建起一座村落,正如那一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一样,经过无数的岁月,几经数代王朝,从蒙昧到先进,蜀都成为了益州最为雄壮的一座城池,可以说例数中原十三州中,蜀都的宏伟雄壮也是排的上号的。
便说这蜀郡依山而建,城脚这环绕一圈的高大城墙便不知耗费多少代匠人的心血,城内布局拾级而上,密集的楼房紧紧依附着这座巨大的山而形成的山城。里边的建筑景观数不胜数,单说最出名的便是山城顶端的蜀王宫,如今早已改名成镇蜀将军府了。未入蜀郡,你抬头便可看到镇蜀将军府一支独立,高处不胜寒矣。那种站在将军府里会当凌绝顶,低头看尽苍生皆如蝼蚁的感觉可惜并不能让每个人都尽情的体会。据说当年大将军冯翊奇袭蜀都,到了蜀王宫,见到蜀王宫的奢华宏伟不禁心生敬重,陈赞不已,又对这个历史建筑连连叹息。后来冯翊任镇蜀大将军兼益州牧,除了将蜀王宫更名之外,还在那处建了一个极大的抛石台,能将数十人环抱的巨石抛下山城的城墙外。这种从高处抛下的巨石,便是洪荒巨兽也会被一石头砸死,恐怖如斯令人不寒而栗。若是真有人欲攻下蜀都,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座如此宏伟的城池,也有其柔情的一面。正如“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蜀人的浪漫如同他们口口相传的子规啼血一般。蜀人爱杜鹃花便如其家人,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杜鹃花。可还记得九云山神梦潭那踟蹰花海?蜀都山城待到花开时节,那才是真正的映山红。
而出了蜀都山城,这周围绵延的山林,也往外拓展了许多小型的聚落,随着周边的百姓日积月累的聚拢,这些小聚落更有扩大的趋势。或许会在几个世纪之后,蜀都山城会将周围的山林全部囊入,形成一个更大的城市。
透过层叠高耸的树叶,少年看了看仿佛坠入天空的镇蜀将军府,又望了望广汉郡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有些焦躁不安。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年,自然是那被通缉的光明山叛徒金鸢。
金鸢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来,只好寻一处僻静处,将马匹拴好,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焦急也不是办法,金鸢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广汉虽说在益州也算不得一个大郡,但去广汉郡的路上还要穿过四个县镇,数十个村落,路途可算不得近。这几日也是人困马乏,待接应的人到来之前,先好好休憩片刻。
金鸢抱着书箱,本打算只是休息一会儿,禁不住睡意,眼睛缓缓合上。忽然一滴水珠从树上滴下来恰好落到她的头顶上,金鸢也不过微抬了一点眼皮,抬头看了看,倒也没在意,闭上眼睛打盹,不自觉便睡了过去。
树上藏着一身素白衣裳的男子,手上握着葫芦,胸前放这一口宝剑,一脸的惫懒,打了一个暗嗝。瞥了一眼树下的那个女子,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师傅当真是老了?”
金鸢在树下打盹,男子在树上喝酒,两不相干倒是一派和谐。也不知晓过了多久,日头都有些偏斜了,旁边树梢上忽然冒出一个人头,小声笑道:“啊弈,我回来了。”
啊弈眼皮也不抬,问道:“如何?”
一袭红裙的阿离扒开树叶,找了个舒适的树杈坐下,说道:“这姑娘或许不是这枚配饰的主人,方才我去了蜀郡,看到一张新鲜出炉的通缉令。我琢磨着,下面这个姑娘就是通缉令上那个光明山的叛徒。”
“我瞅瞅。”啊弈说道。
阿离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啊弈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纸张,摊开一看,又低头对比了一番,说道:“我寻思着,这也不大像啊。”
阿离一把将通缉令夺回来,说道:“你哪里晓得,女子若是画起妆,你那还能分得清她的原来模样?况且她还女扮的男装,这差距就更大了,自然难以辨认出来。”
“那你是如何琢磨出她就是通缉令上这个模样?”啊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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