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衙前哭声(2/2)
巡副连忙蹲下来,低声对妇人说道:“于二嫂,何出此言呐?那山鬼岂是那么好杀的,这么短时间能有一位义士杀得山鬼,已是侥天之幸啊。”
“我亦知晓,只是…”妠可抹着眼睛,道:“抱歉…”
“我理解。”
“还未知晓义士大名。”
“叫我白约就好。”
“多谢白义士为我家夫君报的此仇!”妠可说罢,便大声勃哭。三家家眷一起大哭,顿时哭声震天,白约都为之震撼,一时手足无措。如此场景,旁者观之无不落泪,一些上了年纪饱尝生活心酸者,亦引此想起自己的生活,一同伤心。
为这阵哭声,县衙内还未见到人,便有人出声喝道:“县衙重地,何事喧闹!”
这时,县衙内转出一行人,为首的捕快正欲再开口喝止,看了一眼便哑了口。只见外面都是那三家猎户的老弱,正伏地勃哭不止。都是一个县的居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况且那三位猎户生前素有善名,为人豪爽,与这位捕头向来交好,如今尸骨未寒…捕头一时也是为难,遂转过身,对绿袍官服的男人拱手道:“还请大人下令!”
这绿袍人正是徒迩县县令兰守正,兰令君对这些人心有愧疚,如今在县衙前哭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领白约前来的朱巡副连忙上前,跟兰守正小声的讲述了前因后果。兰守正讶然地看着白约手中提着的头颅,遂回过头对那些家眷说道:“诸位之事,本县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今斩杀山鬼的义士已经提着山鬼的头颅前来。事毕之后,本县定有回复,请诸位先回去吧!”说罢,回头对捕头说道:“先请他们回去吧,不得胁迫,好生安慰!”
捕头依令,带着手下捕快、捕习上前劝慰众人:“县尊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诸位请先安心,先回去吧,回去吧。”
兰守正望着白约,拱手道:“白义士,我们里边说话。”
白约点点头,跟着兰守正进了县衙。朱巡副退道后面,在白约耳边小声提醒道:“白兄弟,前边这位就是徒迩县县令兰守正兰令君,一会儿说话得体些没坏处。”
进了前堂,一看便是兰守正办公场所。捕快们都在外边安抚老弱,只有朱巡副一人跟进来了。朱巡副这时候表现得甚是勤快,连忙接过白约手中的头颅,递给一旁的主簿,主簿则取了画册典籍对照这颗头颅。
趁着主簿验明头颅,兰守正则与白约在一旁谈话:“山鬼乃是义士一人所杀?”
“是。”
“义士是何方人士?”
“欸?”何方人士?我自己都不知道,说自己是哪里人呢?外国人吗?白约想了想,觉得还是如实回答好了,便道:“我自延绵山而来。”
“延绵山?”兰守正想了想,道:“可是本郡严溪县以南,马塘镇西侧延绵山?”
“正是。”
兰守正呵呵笑道:“义士不愿说便罢了,马塘镇已是本郡郡外,已属十万大山边缘。十万大山所居住的为南蛮棘人,义士一口流畅的官言,也不像棘人。”
“……”
外边的人都喜欢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想事情的吗?白约感到无奈,罢了,对方没有追根究底就不管他了。正好,看到主簿那边似乎有了结论,收起典籍,走到兰守正跟前,敛袖施礼说道:“县尊大人,已有结论。”
“如何?”兰守正问道。
主簿摊开一张画像,道:“这位义士呈上的头颅,与古籍叙述并无二致,且有王公子所述画像为证,确为荡芦山山鬼。”
“这王公子是何人?”白约问一旁的朱巡副。
朱巡副便压低了声音道:“王公子是当日与兰令君千金一同前往荡芦山郊游的富家公子,当日遇袭,王公子得幸逃回性命,回来缉捕曹根据王公子的描述,将荡芦山山鬼画出来,便是主簿手中的那张画像。”
“啊…”白约眼色更加茫然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就一个头而已,很多动物跟山鬼长着差不多的头啊,根据描述画出来的…白约探头看了一眼,欸,画的还是蛮像的,但是只看头的话,这画的是一个狗头吧…
“既然如此,去将悬赏金取来吧。”兰守正对主簿说道。
主簿点头,进屋端出一个木盘,兰守正取下红盖巾,中间放着一锭金子,正好十两。兰守正看着白约,道:“此事以来,本县悬重金以待勇士,至今,终于有人将山鬼斩杀,白义士,黄金十两以酬谢。”
白约将黄金握在手中,疑惑地看着这枚金锭,问道:“这就是十两黄金?”
主簿闻言,眉头微蹙,问道:“有何不妥?”
白约摇了摇头,垫了垫手中的金子,说道:“倒是十两足手,十两黄金,便能兑银百两,铜钱百贯,足有九百斤,足以养大好几个孩童,为老人养老。国朝的金银铜制,真是神奇。”
说罢,白约将十两黄金放回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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