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香杀(二)(1/2)
茹歌所中剧毒乃为白长卿亲手调配,他自然知晓那药量如何。
婉媃吩咐他寻人去医,他自然心领神会,寻了自己的徒弟日日殷勤伺候在茹歌身侧。
可他派去的人,如何又能将茹歌的身子医好?
前前后后医治了近一月,于是年十一月二十日,白长卿独入永和宫向婉媃传递消息:“娘娘,良妃的身子虚亏到了极致,恐怕熬不过今日了。”
婉媃由着暖座起身,舒展筋骨懒懒问道:“他那儿子可知?”
白长卿摇头:“依着娘娘的吩咐,只说良妃这病能过病气至旁人身上,皇上闻听遣了合宫伺候的宫人不说,连着八阿哥也是不得入内一见的。”
婉媃闭目须臾,略一颔首,吩咐霜若与云蝉道:“伺候本宫梳妆罢。总也是相识了数十载的故人,临了,也得去送她一程。莫要她走得太过冷清,对着皇上,对着皇城,总有怨怼。”
出宫上轿时还是清明的天儿,待至了良妃萧索的宫廷外,竟毫无征兆,零星飘起了撒白的雪。
婉媃凝眸瞧着雪点落在艳色的斗篷之上,瞧着它一点一点化去,直至成了水,透入锦绣中,没了踪影。
她昂首望一眼宫墙深深,笑道:“新雪好颜色,是在为良妃祈福呢。”
无人应她的话,只有带着面纱守在宫外的宫人启开厚重的宫门时传来的阵阵响动,算是对她做出了回应。
她一路走着,望着枯败的树,黄落的草,一事一物都夹着死亡的气息。
抬头一瞧寝殿,深暗不见底,仿佛一条鲜活的性命便要被那黑暗所吞噬。
而自己,便是推那人入了黑暗的刽子手。
她并不惊惧,也无半分后悔。只迈着大步,起开了南北对流的长窗。
任北风徐来,纱幔吹拂,托着刺骨的凉意,直欲将寝殿冰封。
茹歌的榻前燃着盆红罗炭,身上盖着两衾被褥,整个人瑟缩在榻上,被寒风激地唇齿打颤。
榻沿与枕畔尽是干涸的血迹,想起白长卿提及,那毒之深时,人便会有呕血的症状。
想来茹歌病中无人敢侍奉,这才令自持容貌美艳的她,临了邋遢成这幅模样。
她听得动静,竭力抬起眼皮,在瞧见婉媃立在榻前,冲自己露出森然笑意的那一刻吓得惊呼出声。
说是惊呼,可嗓间能发出的声音却是微乎其微。
出于本能,她不断将身子向里挪着。
终是抵到了墙根,退无可退,才满面惊惶的看着婉媃。
婉媃笑意不减,取了自己的绢子垫在了污秽不堪的榻上,徐徐落座:“你很怕本宫?”
茹歌先是一震,而后略有几分尴尬笑道:“臣妾......臣妾没有。”
“臣妾?”婉媃朗笑出声:“你与本宫同在妃位,难为你对着本宫还要自称臣妾。”婉媃伸手向她,吓得茹歌紧紧闭上了双眸。
她手指轻缓拢着茹歌有些斑白的发,口中轻‘啧’两声,无限惋惜叹道:“你竟也生了华发。本宫记着,你初得宠时,是那样的美艳动人。本宫为女子,也忍不住要多瞧你两眼。还记着你一舞动帝心,说是扮作洛神,可却一动不动立在一众舞女当中。即便如此,尚得了皇上倾心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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