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废太子（四）（1/2）

于帷幄内的皇上见了此状骇然大惊，忙唤着来人。

可唤了半晌，也无人回应，还是婉媃赶两步入了殿，急切问道：“皇上怎么了？”

皇上神情略有怔忡，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般面色煞白：“外头伺候的侍卫呢？”

婉媃凝眉向外瞧了一眼，不解道：“臣妾去瞧十八阿哥的时候人尚在，方才入内时帷幄外已然空无一人。臣妾只以为是皇上闲着吵闹，将人遣了去......”

皇上心底疑窦丛生，唤了梁九功来要他将当值侍卫寻来，厉声问道：“夜里当值，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跑去了何处？”

众人齐齐跪地叩首，道：“太子身旁的近身公公来传了太子口谕，只说皇上龙体不适，觉着人多吵闹，要奴才等退下伺候。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事儿，奴才只说要回了皇上才可，可那公公色厉训斥奴才一番，说太子心意便是皇上心意，奴才若是多嘴，便是自寻死路......”

“大胆！”皇上拍案而起，指着一众侍卫骂道：“你等皆是守在朕御前的，如何能听从太子身旁宫人的调派？梁九功！将人拖出去各自杖责五十，即刻发落了不准再回宫伺候！”

和着一众侍卫的求情声，梁九功一声令下命人将侍卫齐齐拖出了帷幄去。

婉媃淡定瞧着眼前一幕，只等人退干净了才带几分心惊道：“皇上，太子何以要遣了您身旁的侍卫去，他......”

皇上气得浑身打颤，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站立，重重跌坐在椅上。

他挥手一指帷幄边儿上被胤礽划开的口子，心有余悸道：“逆子方才鬼头鬼脑的窥探于朕，平日里此时朕已然就寝。今日因婉儿去瞧老十八，朕想着等你回来，便晚睡了些。也幸而是晚睡，才得以如今周全立在这儿与你说话！若是朕当真睡去，他遣了侍卫，又暗自窥探，你觉着他是要作甚？”

婉媃惊呼一声，抚着胸口结巴道：“太子.....太子他这是要......”

皇上仰天长叹，悲戚不已：“哀哉！哀哉！朕料想不到，自己竟养出了一个弑君弑父的虎狼之徒！”

有泪顺着他眼角的褶皱迂回落下，他沉吟着闭目，连连摇头：“是朕对不住淑嫜，对不住她......”

婉媃冷眼看着皇上，柔声细语道：“皇上，太子许是一时错了主意，他......”

“你莫要再为逆子求情！”皇上倏然抬手打断了婉媃的话：“朕忍耐多时，忍无可忍！明日......”他沉声长叹一口气，咬牙道：“明日！朕便废了他！”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日，晨起。

皇上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齐集塞外行宫，彼时胤礽只以为皇上要恕了他的过失，满心欢喜早早儿赶去。

待诸人齐至，皇上却忽而厉色向胤礽道：“跪下！”

胤礽痴愣在原地，尚未明其中缘由，已然见有侍卫将他围住，迫他下跪。

他挣扎着身子叫嚣道：“疯了吗？且瞧瞧自己压着的是谁！本宫是大清的太子，是......”

“你是个畜生！”皇上指着他怒而大骂，令诸臣皆惊异不已。

皇上缓缓站起身子，怒目而视胤礽，瞧着他年岁愈大愈发有几分同仁孝皇后的相似，不禁心底一酸，垂泪不已。

他啜泣着，却仍厉声细数胤礽罪状：“胤礽不听教诲，目无法度，朕包容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改悔，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的宏业！朕今日，便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