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废太子（二）（1/2）

待他兄弟二人退出帷幄后，婉媃才赶忙起身搀扶着皇上坐下，劝道：“皇上先消消气，臣妾瞧着您这样实在怕极了。”

皇上怒意不减，声音一声盖过一声的高亢愤懑：“他要作甚？他究竟要作甚？朕什么都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是要让朕即刻退位，他才肯安分吗？你听听胤禔方才说得那些话，已经算是留了脸面给他了！尚不知群臣私下里，还能说出什么不入耳的话来！朕这个皇帝当了这些年，甚少有动怒责打大臣、诸王之时！连着宫人也甚少打骂！他算个什么东西？啊？”

皇上手掌握拳，用力捶打着坚硬的地面。

婉媃满面心疼将他拳头攥在自己掌中，垂泪道：“皇上，可不敢如此！您若有气，明日唤了太子来问个明白就是了，总也不能听大阿哥一面之词便下决断。”

见皇上渐渐冷静下来，婉媃又道：“待回了宫，调查清楚，若胤禔所言属实，再发作也不迟。”

婉媃如此说，表面上是在劝说皇上，莫要因胤礽之事动怒，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实则却是要彻底断了胤礽的后路，要他再无翻身之日。

受过胤礽欺压的皇子、诸王、大臣不在少数，头先隐忍不发，是没人有胆魄来引这个头。

如今胤禔做了旁人不敢做之事，便像粗布麻袋破了个口子，顺着毛边往外拉扯着，定是要将那麻袋里的东西倒个干干净净才算完。

是夜婉媃近乎规劝了皇上近两个时辰，才令他将自己满腔怒意压制住。

次日一早，本欲成行之际，随行太医却报来报，十八阿哥胤祄咳喘不止，实在不易奔波。皇上闻言忙令暂缓成行，急切赶入了十八阿哥所居帷幄内。

说来皇上对着胤祄十分疼爱，缘由不外乎两点。

一则是胤祄生母王氏虽只得贵人位份，却生得极为水灵美艳，颇得皇上宠爱。

二则胤祄如今不过七岁的年纪，算得皇上老来得子，自打出生便被皇上许了养在生母身旁，是泡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

他骤然生病，令皇上焦心不已，待赶去其所居帷幄后，见孩子咳声连连，面色煞白，痛苦不堪，旋即问责随行太医，怒道：“胤祄这是怎么了？”

太医怯懦回话：“回皇上，多半是成行期间饮了不洁之物，染了肺症。”

“肺症？”皇上面色阴沉道：“胤祄与朕同吃同饮，何以他有事而朕无碍？”

“皇上乃成年之躯，自与十八阿哥七岁的幼龄身子比不得。幼子本就体弱，加之长途跋涉过于劳累，想来......”

听着太医的话多有提及胤祄这病是因劳累所致，想到此番成行十八阿哥本不在随行人员内，却因皇上颇为疼爱这个幼子遂请同行。

若说他的病是过劳而致，岂非在说皇上便是罪魁祸首？

想至此，婉媃忙出声打断了太医的话：“一路都跟着马车能有多劳累？莫要寻借口！仔细医治着，胤祄若落下个病根，仔细本宫发落了你！”

太医登时挥汗若雨，跪地叩首数下，嘴里打着马虎直说自己去煎药，飞也似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