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心（1/2）

皇上只顾搀扶起婉媃，继而一扬手令道：“即日起，佟氏宫中不许有人伺候，一干宫人挪入慎刑司严加审问！将永和宫诸人即刻放出慎刑司，多加安抚！”

容悦闻言悲怆喊道：“皇上！这事儿真真儿不是臣妾做下！臣妾冤枉！臣妾......”

她哭的歇斯底里，哭花了面上的妆，也披散了精致束其的额发。

众人这才瞧见她粉面下的满脸褶子，与米糊遮盖起来的大把华发。

一时有嫔妃吓得惊呼出声，连连后退。

容悦似瞧出了不妥，忙低垂着头慌张整理自己仪容。

皇上定定打量着她，半晌才冷冰吐出一句：“你的心，与你的脸，都令朕无比恶心！”

这一日事毕，婉媃亲自入慎刑司接了琳兰出来。

人挪出慎刑司时仅余了半条性命，怎料见着婉媃第一句话，便是虚着嗓子竭力道：“姐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信我。”

婉媃将她揽在怀中，心头无限酸楚强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怕，都过去了。”

后来的日子，皇上再未入过承乾宫一次，如今的承乾宫无人侍奉，挪去慎刑司的宫人经过七十二道刑法拷打，却也是招无可招。

原是因为容悦做事儿向来谨慎，除却雀珍之外无一人得知。

而雀珍说不上衷心，只是自己自成了容悦心腹后，家中老母便被容悦之父佟国维接去了佟府当差，对外只报她母亲身死。

如此，她若是敢说错半句话，保不住自己性命不说，母亲也必不得好死。

到了六月里，承乾宫的宫人尽半已死在酷刑之下，可却无一人松口容悦所做恶事。

令得皇上心头不禁生了疑窦，许是这事儿，当真不是容悦做下。

这一日琳兰伤重痊愈，来长春宫与婉媃闲话。

彼时二人并肩坐于暖座之上，远眺菱窗外开盛了的辛夷花，无限感慨。

“姐姐，佟氏就这般轻易倒了？”

婉媃苦涩一笑：“谁知道呢。谁能想到她宫里的人那样嘴紧，半点风声也不漏。眼瞧着皇上渐渐信了她几分，也是......”

“可蕴皙却是真真儿死在她手里的！”琳兰心底有气，横眉怒道：“还查什么？合宫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心思？我若是皇上，一早便要了毒妇性命，废这心思作甚？”

“你忘了我与你说过，只要佟氏一族在前朝的势力一朝不倒，想要扳倒容悦，便是极难的事儿。”婉媃伸手摆弄着案上的芍药，连连冷笑：“自你从慎刑司放出来后，对着皇上更是冷淡了。”

“我仍是那一句，只觉着他恶心。”

婉媃沉默须臾，又道：“胤禛挪出了承乾宫重新养在阿哥所，你平日里常去瞧他，关系可有缓和了？”

琳兰黯然摇头：“他喝了佟氏的迷魂药，打心底里，已经不肯再认我这个亲额娘了。”

“慢慢儿来，亲母子哪来的隔夜仇。误会嫌隙，只要有心，迟早能解开。”

琳兰颔首，挽起婉媃的臂弯：“姐姐，我真喜欢现在的你。”

婉媃略有瞠目，笑问：“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