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怀鬼胎（三）（1/2）

茹歌瞪大了眸子，佯装不知婉媃此问何意：“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嫔妾能安什么心？不过是替皇上觉着不值罢了。按理说毓贵人的位份原也不低，受了皇上这样多的好儿还不够吗？”她捂一捂鼻尖，一脸嫌恶道：“偏用那不要脸的东西......”

皇上思忖须臾，起身迈着艰难的步子向毓宛步步逼近。

他挺直腰杆，居高临下睇着她，信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煞白的面容向上一勾，迫她瞧着自己。

他眸底尽是沉重和疑惑，炯炯目光如炬直欲看穿毓宛的心思。

两相对视，无言须臾，才听皇上轻声道：“朕最后问你一次，那药，可是你？”

他言语间并不提及端嫔半分，只顾迫切问清那伤了自己清誉的事儿是不是毓宛做下。

毓宛极力压抑着心头的酸楚与愤恨，事已至此，为了保全母家，保全她那有缺憾的儿，她只能认下这事儿。

她看着皇上，眼底含着冷泪，平静道：“嫔妾认罪。”

皇上点一点头，连连轻声道了几句‘很好’，而后骤然抬手打在毓宛面上，指着她怒道：“朕待你不薄，你......”话说到这儿，如鲠在喉。

他渐渐背过身去，只露出一个苍凉且疲倦的背影向着众嫔妃：“贵人戴佳氏，魅惑君上，荒淫无度，冤辱后妃，目无尊上。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这样的旨意传出，令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入宫的嫔妃甚少见皇上动怒，便是伺候在皇上身边久了的婉媃一众人也不禁后怕。

皇上自登基以来，虽偶有训斥嫔妃，降位禁足，可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旨意却是头一遭。

冷宫之中并无本朝嫔妃，不过是容了些先帝爷时不得宠又不肯殉葬赴死的后妃住着。

如今算来都是四五十的年纪，各自疯癫成魔，推了毓宛去那地界，却是比杀了她还更令人绝望。

按理说毓宛所犯是死罪，皇上如此定夺想来是留着情面。

可这情面哪里是留给自己的呢？

若杀了毓宛，今日后宫荒唐事便会传入前朝朝臣耳中，倒是人声如沸，他极重视的清誉如何得保？

还不若如今这般，令毓宛得了她应得的苦楚，还能保全自身，不受流言侵扰。

听了旨意，毓宛叩首谢恩，而后定定瘫在地上再不言语。

仁宪太后目睹着眼前这一切，搀扶着青竹姑姑的手起身，耳畔青松石耳坠相互碰撞玲玲作响，回荡在一片寂静的乾清宫中尤为刺耳：“今岁的春日宴真真儿是热闹极了，从前先帝在时，哀家还从未见过这样荒诞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