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怀鬼胎（一）（1/2）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梁九功复返殿内，手中更多了一璧墨玉锦囊盒。

他颤巍将东西递到皇上面前，缓缓启开：“皇上，除却在承乾宫寻出这一物，旁的地方也无可疑了。”

拿东西是容悦交给茹歌贴身守着，每每侍寝便携一些偷偷加入到乾清宫所焚龙涎香之中，她对着所呈‘春日香’的锦盒自然是熟悉极了。

侧首与茹歌对视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好不局促，于是兀自定一定神，垂着眼帘淡淡道：“这东西从本宫宫中搜出来，且先拿去给太医瞧一瞧是什么再做定夺罢。”

皇上应了容悦所言，吩咐傅卓查验，傅卓接过锦盒，只在鼻尖轻嗅旋然笃定道：“皇上，此物却与参入龙涎香中的异物无别。”

众人目光齐落在容悦、茹歌与毓宛三人身上。

婉媃抬头瞥了容悦一眼，含一抹冷笑道：“皇贵妃姐姐宫里怎出了这样的脏东西？怕别是那个宫人错了主意。梁公公，这东西是从哪儿搜出来的？是宫人庑房？是东偏殿？西偏殿？还是......”

她停一停，意味深长摇一摇头，梁九功犯难道：“这......”

仁宪太后道：“吞吐什么，说！”

“回太后话，是从毓贵人殿中搜出......”

毓贵人？

如何会是她？

毓宛本是对比容悦与茹歌最为镇定的一人，可闻听梁九功如此说遽然色变，急切辩驳道：“你胡说！那东西不是我的！”

“哎呦小主......”梁九功‘嗨’了一声，无奈道：“奴才引着侍卫一并搜宫，那是人都瞧着的。奴才与小主您无冤无仇，何苦冤您？”

婉媃看着容悦神色略有惊诧，反倒茹歌唇角衔一抹隐秘诡笑，于是凝眸片刻：“毓贵人做出这样淫秽的事儿来自然是不会轻易忍下的。平日瞧着你一副柔善模样，与皇贵妃娘娘极像的性子。怎想背地里尽是些乌七八糟的念头？为着一己私利昏了头，竟连皇上的清誉也不顾了吗？”

“贵妃娘娘，嫔妾冤枉，嫔妾真的冤枉！”毓宛骤然跪地，向婉媃哭诉痛陈：“那锦盒嫔妾见都未曾见过，更不知‘春日香’为何物！嫔妾再如何糊涂，总也不敢拿着皇上的身子玩笑呐！”

茹歌阴沉着面色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怪不着前几日在宫中就瞧你古怪，宫门成日里紧锁着像是得了什么稀罕宝贝似的。且日日在你身旁总觉着你身上独有一股异香，从前不知道是什么，如今觉着......”她停一停，满面惊异‘呀’了一声：“还请傅卓大人闻一闻毓贵人衣襟上沾染着的是何气味。”

毓宛正不明就里环顾周身，拂袖于鼻尖轻嗅着。动作间傅卓已然止了她身旁，告一声得罪，扯起衣襟尝尝坠下的裙带轻嗅，登时面色遽变，转过身去向皇上拱手一揖，道：“皇上，这‘春日香’是极易沾染至身上的，若是接触过此物，即便浣衣也存着幽微气息，平日里若不细闻察觉不出。微臣方才冒犯小主，确在身上闻见了极幽的‘春日香’气息，想来沾染上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傅卓说完，毓宛本端正跪立在地，忽而像被人抽了神一般瘫倒下来。

皇上脸上已经生了怒色，太皇太后低声劝了两句，昂首敛正容色睇着面色煞白冷汗不止的毓宛，肃声道：“毓贵人，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