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母恨（一）（1/2）

次日清晨起来素添妆容，因有着身孕不好相送公主一程，只好在宫中燃一柱薄香略表哀意。

用了早膳后问起琳兰的去向，却听宫人道：“瞧着一清早去了承乾宫，说是要见送一送公主。”

心下旋然一动，笑她是个口厉心软的，也不顾忌着自己是有身子的人。

不多时公主棺椁送出了皇城，云蝉与霜若归来时说：“皇贵妃忧思过重，丧仪上从数丈高的台阶上滚落，人摔破了面相留了许多血，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疤痕来。”

霜若接着云蝉的话道：“宫中女子以容色事君上是最平常的事，如今失了孩子，又破了相，往后她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婉媃并不言语，有着婢子捡了支素白并蒂莲玉簪束起发髻，对镜自照了半晌，才淡淡一句：“她的事不必与本宫说，怎只有你二人回来了，德妃呢？”

“德妃娘娘有着身孕是见不得那些的，只在门口晃一晃人便告退。奴婢瞧着是去了阿哥所的方向。”

婉媃昂首看向窗外，日头正好，有微风卷着荷香拂来，是极宜人的天儿，于是起了兴致搭一把霜若的手，微笑道：“算起来好久也未去过阿哥所了，咱们一并去瞧瞧胤祚罢。”

来时见伺候毓宛的婢子同飞燕齐杵在阿哥所寝殿外，于是奇道：“你二人怎不跟在里头伺候？”

飞燕谦顺笑答：“德妃娘娘同毓贵人正在里头说话，吩咐了奴婢们在殿外伺候。”

婉媃心有一疑，扬手命她们下去多取些冰来，自己则立在殿门外侧耳听着殿内动静。

***小声bb***

“多谢德妃娘娘指点，嫔妾才能替胤佑报了断足之仇。”

“本宫能提点你什么，不过是你自己有心罢了。你做了怎样的事儿本宫不想听，也不想知晓，你自己觉着心中舒坦就成。”

只听了这两句，婉媃突觉胸口一阵憋闷，霜若见她面色不豫，急忙宣轿将她抬回了永和宫，即刻招来了白长卿问诊。

她身子倒是无虞，只是心中有一疑问直欲一吐为快：“蕴涵的病究竟如何？脐风多是生产时遇了不洁之物而引起，承乾宫千尊万贵，皇贵妃事事小心谨慎，怎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白长卿缓缓道：“说是如此，例外也总是有。即便百般小心总也会有疏漏。”

婉媃定一定神，深缓了一口气，扬眉眺望菱窗外姹紫嫣红的花卉：“皇上亲令下毒了结公主性命，依你瞧可有人挑拨？”

“那日院判大人是由毓贵人唤进寝殿，继而被皇上吩咐熬制了‘安魂饮’给公主服下。若说是有人挑拨，微臣倒觉着不至于。公主那病本就是死症，拖一日痛苦以十倍增，皇上也是怕公主受苦，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婉媃‘嗯’了一声，很快又摇头：“要是有人恨毒了皇贵妃，非要她见不着公主最后一面，也是于理可说通的。”

白长卿凝神片刻，道：“那微臣便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