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阿胶（1/2）

那日茹歌被带回承乾宫时，霜若虽有说嘴几句，可奈何她到底有着贵妃的位份，想许了何人入宫侍奉如何轮得着自己说嘴？

于是只得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婉媃，可任谁也想不到，便是这样一个众人皆以为空有美貌的女子，却能把承乾宫的处境给翻了个天。

到了四月里，因着婉媃与琳兰的圣宠，皇上已经很久未曾入过承乾宫去瞧容悦，见着皇上渐渐将容悦冷下来，婉媃心下便知，有些人，如今也是该料理了去。

这一日，婉媃命人唤了霜若来，取了一破旧的包裹给她，吩咐道：“你寻着机会，将这东西塞到贵妃的榻下，余下的事儿，本宫自会去办。”

霜若一层层解开包裹，却见里头立着的，竟是一块散有刺鼻恶臭的暗红色硬块，于是掩鼻问道：“娘娘，这是......这是何物？”

婉媃指着榻上置着的鸾凤和鸣香枕，冲霜若道：“可还记得那东西是谁所赠？”

霜若默了须臾，便道：“是孝昭皇后崩逝那年，贵妃见您日日不得安枕，于是纳了那宁神枕给您。娘娘为何有此一问？”

“你可知本宫每每侍寝便自用麝香，这里面的由头为何？”

霜若只细想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娘娘在那枕中，参入了麝香？”

“雄麝麝香因着麝龄与封存条件不同，细查细验，必可查出本宫所用麝香，是否为同一雄麝所产。如今你手中这块，与本宫亲手缝入香枕中的那块，如出一辙。”

“娘娘是想要皇上发现您体内仍有用过麝香的症状，而后引着皇上彻查此事，借此攀扯出贵妃？”

婉媃淡漠颔首：“那麝香自本宫与贵妃反目之时，便已然下给了自己。如今日积月累，虽伤及不了根本，可太医查验，也算是有迹可循。若你手中那麝香于贵妃宫中寻出，你觉着，如今她还能将这事儿赖在谁身上？昔日伺候她的宫人，不是一早便被本宫换了吗？”

霜若这才明白，原来婉媃一直隐忍不发，便是要寻着这样的由头，给予容悦无法翻身的一击。

那日她离宫后，婉媃独处寝殿良久，脑海中不时回想着昔日与容悦情好时的画面，不觉潸然落泪。

那样好的容悦，那样好的自己，终究是在这深宫红墙之中，一点一点，被蚕食殆尽。

可这事儿，如何又能像她所想那般顺遂？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李印面色煞白踉跄入内，便道是霜若在承乾宫被容悦扣下，人挪在庭院内施打杖刑，已然被打折了半条命去。

婉媃闻言大惊，即刻传轿赶去了承乾宫。

入内时，但见行刑内监正一棍一下数着，却是已打了四十大板。

她怒而斥止，一众宫人这才瞧见是她，忙不迭跪地请安。

唯容悦正挪了矮凳，一脸悠然坐在庭院内瞧着霜若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