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麝香（1/2）

到了八月里，满宫花草芬芳延绵不绝，蝶舞蜂忙之际也传来了喜讯。

荣贵人马佳秀妍失子神殇了那么些日子，又遽然再度遇喜。

她虽荣宠不是最多，可实在是有着令人羡慕的好福气接连成孕。

这一日晴好的天，婉媃正于殿内为大行皇后誊写着《往生咒》，皇上成日里隔三差五的前往巩华城悼念她，婉媃也想着做些什么事，能令皇上心中略好过些。

正凝神之际，曦嬅悄然入内，倏地拍了拍婉媃的肩膀，令她手下一抖，将墨水拖在宣纸上扯出极长一道污痕。

她不觉蹙眉昂首，见是曦嬅笑盈盈看着自己，怒意登时消了一半，只是面色仍不豫抱怨着：“你这般是要将我吓晕过去吗？”她将宣纸从案上掀起冲着墨迹吹了吹，无奈一叹：“这一卷便算是白誊了。”

曦嬅不以为然一笑：“娘娘无事做这劳什子作甚，她人都去了那么些时候了，娘娘莫不是常见皇上，连着自己也为她惋惜？可别忘了从前她是如何对娘娘的......”

“仁孝皇后终究对你也没算错什么心思，你怎这般厌恶她？”婉媃打断了曦嬅的话。

曦嬅乌黑的眸子机灵一转，笑道：“我厌恶她作甚，只是瞧不上她那样对娘娘罢了。”

“人都去了，许多事本宫不欲计较，你也少在身后议论些罢。”

二人正说着话，琳兰端了碗温热的汤药入内奉在婉媃面前，恭谨道：“娘娘，今日的坐胎药熬制好了，奴婢挑着凉了许久，现下温温地，最宜饮用。”

婉媃颔首，道了句有心了，而后将坐胎药一饮而尽。

曦嬅捐动着娟子捂着口鼻，蹙眉略有不适道：“娘娘这坐胎药好大一股子味儿，您这般海口饮下，嫔妾瞧着都替您喉头发涩。”

婉媃细微一叹，淡淡笑道：“这原是秀妍的坐胎方子，你且看她子嗣连绵，便知这药有奇效。”

“那娘娘用了这么些时日，可觉有用？”曦嬅颔首羞涩一笑：“若是真是好物，也让嫔妾尝尝好儿不是。”

“说是坐胎良药，无非也是将养着身子罢了。你还真以为是什么神药？至于功效，总得太医瞧过了才知晓。”

话音还未落，侍奉在殿外的云蝉缓步入内，向二人福礼后言说白长卿正在外候着预着向婉媃请平安脉。

婉媃莞尔一笑，颔首道：“这人便经不起念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快请进来吧。”

白长卿本是寻常的请脉，可在他一番探脉后，却蹙眉静默，神色略有惊诧。

婉媃见他有话要讲，却含着半分顾虑旧未启齿，于是扬手命云蝉与琳兰出去侍奉着，这才问道：“白太医，可是本宫的身子有何不妥？”

白长卿端起婉媃方才饮尽的药碗，将其内残余汤药倒入指尖轻轻嘬了一口，而后问道：“这药可是按着那日您给微臣看过的荣贵人坐胎的方子抓的？”

“自然，不过本宫求子心切，加重了些许药量。”

白长卿遽然跪地，拱手道：“娘娘，恕微臣直言，您这身子，似有用过麝香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