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河底（2/2）

西藏的风景特别的优美，很多外地人选择穷游西藏。他们那种无非就是遇上一个倒霉的司机，搭上顺风车。以前我听说穷游的人，坐上顺风车的时候，必须要求司机送到目的地，不然就打电话报警非法拘禁、猥亵等等之类，最后弄得司机没办法，只能绕远送到目的地。所以西藏本地人只要遇见穷游的人，基本上是不拉的。

我睡在地上，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两个腿像是踩空了一样，总感觉自己不踏实。

当我侧过身面对河边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团黑影子从水里慢慢爬了出来。影子的身体极为扭曲，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开爬去，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水完全打湿，在地上拖来拖去。

我顿时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在身体里乱蹿。那种感觉让我一直忘不了，就像是看见自己死亡一样。

这时我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水里，和刚刚影子出来的地方一模一样，就像我是那个长发水鬼似的。

这河水特别地冷，我看着火堆旁躺着的虎子大喊：“虎子，虎子，窦文虎……”

我的声音很小，几乎莫不可闻，我甚至怀疑我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突然一直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脚踝，我透过清澈的河水，看见水里隐隐约约有个长发的水鬼，一只惨白的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死死地盯着我。

身体一翻，噗通一声我就被水鬼拉了下去。我心里害怕极了，想起爷爷说过，水鬼大多都是怨死鬼，只要被盯上就要人的命。可如何地拼命挣扎，还是没法挣脱那只手。

黑色的长发差不多有我人那么高，顺着水流已经到了我的胸口。我看着黑色的长发，又被水给呛了几口，顿时有些无力起来。

忽然又有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十分地温暖有力。我像是获得了新生，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下子从水里站了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虎子的声音：“彪子，你怎么掉进水里了。”

我咳嗽了好几下说：“快，把黑驴蹄子给我。”

虎子眉头一皱说：“怎么了？难道遇见脏东西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拿着黑驴蹄子，靠着他样岸边走去。这时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腿被谁拉了一下似的。我低头一看，一头黑发死死地缠住我的腿。

这分明就是刚刚的水鬼，我鼓起勇气，用力一拉，半截尸体随着头发被拉了出来。

虎子大叫一声说：“牛鬼蛇神，我们这会又撞鬼了。”

我赶紧往岸边跑，几下就把半截腐烂得差不多的尸体给拖到了河边才掉下来。

到了岸边，我看尸体没有动静才壮着胆子靠近尸体。虎子拦住我说：“彪子，那说水鬼，我们赶紧拿了东西就跑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卖了不少棺材，跟死人打交道的时候可不少。”

走近一看，是一具女尸，肉基本上已经腐烂完了。脑袋上还有一些头皮附着在上面，但也掉了一半。身上如果没有衣服，恐怕那一堆骨头都会掉在河里。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说：“这具女尸是被乱棍打死的，身体的骨头基本上已经碎了。”

虎子颤颤巍巍地说：“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仇恨？把人家一个姑娘给打死了。”

我说：“今天你看到那些追我们的人了吗？虽然说吃了他们的鱼，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虎子问：“啥问题？搞的这么神秘？我说彪子，你别说话一顿一顿的，小心把你送到村头批斗。”

我笑了一下说：“人性脆弱，信仰疯狂的时候，往往大过于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