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诡异的台词（1/2）

不知是否错觉，脑海中回荡着的，由千万人以不同声音、不同语句发出的哭喊、嘶吼、呢喃，交织成的鼎沸“心声”中，曹少卿恍恍惚惚地“听”到了一阵异样的“祈祷”。

“祈祷”的调子虽然古怪，语音却很流畅。在那个微弱的心音于心底“念”出字词的同时，它们生涩复杂的笔画构型，也在曹少卿心湖内浅浅刻出了印记——那鬼畜到令曹某人这种古文水准尚可的人都只能认出个寂寞的生僻字，着实堪称是惊鸿一瞥！

但最开始时，心焦如焚的曹少卿却着实没有将这火星文般的冷僻字、怪腔怪调的诵念放在心上。只当是某个信仰和主流宗教不同的二球，正跪在不知道哪旮沓里，祈求自家那乱七八糟的神来救自己一命罢了。

——宗教信仰“完全自由”的皿煮国家里，有的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教派，甚至某些教义在别国人看来完全就属于邪教的鬼玩意儿，也能堂而皇之地通过官方认证，收拢来一些狂信徒。危急时刻，那种信徒会病急乱投医地瞎祈祷，倒也不足为奇……

若是平时，曹少卿兴致起来了，说不准还要追根溯源，去和那些坑蒙拐骗的巫婆神汉们计较一二，完成下“破除迷信”的指标。但现在，担心着那些被卷入混乱中，随时可能罹难，亟待救援的无辜群众还来不及的曹某人，又哪来余暇再去和这些个疑似邪教徒的家伙纠缠？

有那个瞎胡闹的时间，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加速上，尽快跑往最近伤员所在的位置；或者努力再将法术的感知范围扩大几分，锁定一两个需要救援之人的位置！

多知道一个坐标，等会儿去搜救、或者将位置信息转为神念，转发给同样在搜救百姓的扶桑同行们时，说不定就能多挽救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比清缴那种早已是风中残烛自身难保的邪教人士重要多了？

但是很快的……这个“邪教徒”就证明了，即使是风中残烛，也可能引起燎原大火！

微弱的心音，在曹少卿有意无意的“忽略”纵容下，悄悄渗入了更为广大的情绪之海中，无限复制、指数递增，如病毒般迅速扩散着自身的影响，很快便引发了不容忽视的异象……

——浅淡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淹没在更响亮“呐喊”声中的“祈祷”，非但没有因故（比方说教徒因沉迷祈祷枉顾现实情况，结果被慌不择路的他人践踏致死）止息，反而渐渐变得更加洪亮、明确起来，甚至，颂念它的“心声”数量，也逐渐地开始增加了……

一个、两个，还在可以忽略的范围内，或许只是两个熟人教徒看到了对方，突然间一个热泪盈眶，一齐放弃了思考，开始作起膈应人的祷告来；三个、五个，似乎已经透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但在事急从权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忍着，也就任由它们自娱自乐，一边“折腾”了。

但事态还在继续失控，八个、十个、十五、二十七、六十九……越来越多的人，简直像是陷入了传销窝点，被狂热的氛围和似是而非的知识洗脑了一样，开始跟着“前辈”们一起，用尽全身心的力量呐喊起来，齐声朗诵着这古怪的祷词！

是因为吊桥效应与从众效应，让更多在绝望中哪怕看到一根救命稻草都不愿放弃的人，“人云亦云”地，一伙人一起哄闹着加入了那看来很“虔诚”的邪教徒行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