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从天而降的掌法（2/2）

紧接着，烟雾中模模糊糊浮现了人影，影影绰绰一大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尽管看不清形象，却依稀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甚至，能隐约听到他们彼此之间交流的声音，看到他们摇头摆手的动作，仿若置身于闹市区中——但是，全部的幻影却仿佛都刻意回避了铁彦之的存在，千万人自说自话、自得其乐，就是没有哪个“人”去看铁彦之一眼、和他说一句话。

琼楼玉宇之中并非无人，却依旧只能形影相吊，自怜自伤，怎一个“寂寞”了得？

没有多大风，丝丝缕缕的冷气却如霜寒般随着那份莫名的寂寞感，悄然将整片迷雾浸润。

然后，人山人海中，明黄色的影子出现了，是手？是脚？是衣饰的下摆？是失色的瞳孔？庞然大物悄然露出冰山一角，却是一闪而没，就像跃出水面的鱼儿般，打个花儿又复隐没。

神龙见首不见尾，藏身烟雾中的朱寿，此刻就真像云中巨龙翻滚，只见他东鳞西爪。

虽然遍寻不见，但这偶尔露出的一鳞半爪，却是出乎预料的庞大。并且随着朱寿的一次次隐没、出现，还在越变越大。当这种现象发生到第八次时，探出云端的巨掌已经大无可量，仅是掌心的几条小小纹路，便已然能够化为深邃沟壑，将铁彦之整个儿都填埋进去！

巨掌抓落，带来的不仅是无与伦比的动能，还有深入骨髓的，能将灵魂都冻伤的冷意。

坤卦有云——初六，履霜，坚冰至。朱寿的反掌一抓，真的就如同霜后冰雪，彻骨森寒。

吼！不知不觉已经被随意玩弄于掌心，铁彦之瞠目吼啸，右拳轰然直指，满腔血勇鼓作神力，分毫不让地迎上从天而降的巨掌，即使渺小、即使脆弱、即使不堪一击，也要反抗！

他的力量，能碎金石、能折山川，此刻却如蚍蜉撼树，半分儿都挪不动朱寿的巨指。

数秒之后，当朱寿攥紧的五指逐渐松开时，掌心已经只剩下一滩血污——刚刚还尽展雄霸天下力量、深不可测心计的铁彦之，仿佛只是只会被他随手捏死的，微不足道的蚊子。

但朱寿却将眼神凝聚在这滩血污之上良久，嘴角才逐渐勾起了一线若有若无的弧度：

“哼……跑了么，挺有一套的。”

——那本该是颇为严重的事态，对他的面子也会带来极大的伤损。但傲慢的炼虚合道高手，甚至连转动眼神，朝四下里寻找敌人身影的兴趣都欠奉，只是伸伸懒腰，打起了哈欠。

然后，将饶有兴味的眼光，转向了另一处，闻人不鸣、德拉克斯与班孟坚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