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多重人格（1/2）

“明明自己也是个满身毛病的人，却总是高高在上向着别人说教……果然遭报应了吧。”

“啊啊，自命不凡、得意忘形者，易阴沟翻船。心态上的问题，我会好好反省一下的。”

喀嚓喀嚓的琉璃碎裂声音中，就和断电的遥控玩具般，闻人不鸣的一切动作骤然僵止。但是从那副傀儡的身体内侧，却依旧有声音传出——唇瓣左右两边，一上一下完全不同步地翕张着，瓮声瓮气却幸灾乐祸的男声、清冷无感的女声，两边声道重叠在一起，分外诡异。

但是，再诡异吓人的玩意儿，一旦被脸按在地上摩擦的话，也就只剩下滑稽可言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曹少卿好同志，延续了我军痛打落水狗的优良传统！

脚步斜铲、五指突出，一手搂头、一手拿腰，顺势将闻人不鸣重心撬动，高拿过顶。头重脚轻旋了三旋，卷、搓、抽、缠，四重劲力捋得人似半空落下的陀螺，脑颅骨朝下硬栽！

就这还不算完，栽到一半，曹某人起脚毫不留情就是个膝撞顶胸，然后碾脚雷朝下直滚。

崩一声闷响后，闻人不鸣的脑袋被生生栽进了“地层”，脖子被曹少卿一脚踏住顺势碾轧，发出了绵密的渗人骨裂声——亏得她指化法、精神修为俱深不可测，在遭受连续攻击开始便转动念头，开始修补损伤。否则，哪怕具现的傀儡质量过硬，在这种攻势下也得粉碎。

“喂，我说年轻人，适可而止一点啊？就算偶尔尝到点甜头，不知道见好就收的话——”

“一边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的天真幼稚、手下留情上，一边还虚言恫吓，可笑。”

——即使被按在地上摩擦，闻人不鸣依旧中气未绝，似乎在被栽进地面时受损的声带和下巴，带着碎瓷片碰撞、咀嚼泥土的细碎怪音持续工作，艰难地用双重声道同时进行着对话。

比起曹某人出招前所预计，或残忍血腥限制级，或干脆只有碎玻璃渣一地的后果，局面一时间变得既滑稽、又阴森。再下一秒，不显磅礴，却高度凝聚的神念犹如有实体的耕、犁机器一样轻易地将淹埋头脸的“泥土”犁开、绞碎、吹飞，满脸蛛网裂纹的女冠漠然扭头。

又是数控工艺般“精密”到无懈可击的神念冲击——面对此人时，虽不像面对正常炼神返虚高人一样，时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却别有种令人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别扭风味！

不过，在近现代工业中越是精密而细致的机械，就越容易因为儿戏一样的原因出故障。

天顶之上，突然有大片红光刷下，就像红外线扫描一样，慢慢悠悠从容不迫掠过。

有质无形的神念冲击，被红光照破，仿佛穿着光学迷彩，却惨遭热成像的士兵般被“描绘”出来，化为由无数撇、捺、横折、竖折、弯勾的纹理彼此勾连，勾勒成的一幅宏大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