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废后(2/2)
常乐停止蹭头,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是哪儿受伤了?”司伯言将她身上上下一打量,“既然是不方便随便说的,那你不应该找季太医令应当找女医。”
前两天他便招了季太医令来问,结果季太医令也以不好说为借口推辞了过去。
说是没事儿,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常乐瞧了他两眼,“没什么,就是想找个专业的,我故意骗他们的。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儿。对了,冯相找到指使如霜的人了吗?”
“暂时还未听说。”司伯言如实回话,抖了下袖子道,“这都几天了,还没有半点消息,着实有些懈怠了。”
“如果找不到其他凶手,那就坐实了如霜下毒害人,没有半点转机了。毒杀后宫嫔妃,按照大氏律例,是要砍脑袋的罢?”
常乐眼眸一眨不眨地仰视面前的人,直到面前的人转动脑袋和自己对视,极为小声地提醒。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这事是她自己闹出来的,那只有她自己来收场。”司伯言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揽着她便往御案旁走,“晚上留此用膳罢。”
常乐对他如此轻松的表现感到不可思议。
在御案侧边坐下,一眼就瞟见了桌面上摊开的几份奏折,拿起随意一翻,里面多次出现的两个字眼儿让她眉头一皱。
“废后?”
司伯言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
“怎么突然废后……”常乐又多翻了两本折子,一言难尽,“他们倒是说的轻巧,催着选秀就写几句话,催着立后又是几句话,现在又用几句话来打发让废后。”
“这几句话几句话累起来,可就能把朕生生给压住了。”司伯言轻哼一声,“乐乐,我若是废后,你以为如何?”
常乐讶异看他,“你还真打算废后?当初那样折腾来折腾去的,好容易封后,一句话就把皇后给撤了?就算皇后是棋子,也不能被你们这么搞来搞去的罢?”
“皇后纵容如霜,有失德行,当国母已是不合适。”司伯言轻飘飘地说着,一直定定地瞧着她的表情变幻。
常乐心里头堵得慌,她都分不清皇后是好是坏了,烦躁地将折子往旁边一扔。
“随便你,这件事跟我又没有关系,废不废后你说了算。”
司伯言敛目坐直身子,云淡风轻道,“那朕就在仔细考虑考虑,磨墨罢。”
说着,他给常乐递了个眼神。
“是。”
常乐满不情愿地把墨盘挪到身前,拿起墨条便熟练地磨起来,目光却是落在眼前的君王身上。
他云淡风轻的好似一身轻松。
明明有那么多的事,淑妃的事、僖嫔和临贵人的事,现下还多了皇后的事。
“司伯言,要是我的孩子没了,你是不是也这么淡定?”
话一出口,常乐愣住。
她只是想想,没打算问出来的。
然而,司伯言已经清晰听见,放下手中的朱笔,似有些不悦地沉眸看她。
“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常乐又想到打架的危机,心虚地咽了下口水,“那你又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跟着我,出不出事谁说的准呢?”
司伯言沉了沉,认真道:“我不知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便知道了。”
“那我希望没有那么一天,你赶紧批折子罢。”
常乐迅速找了个话题转移,忐忑地将目光落在他面上的折子上。
每次他批阅奏折,都不会避开常乐,常乐如果想看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就比如山南郡郡守上折,山南郡在这春耕前后已经干旱月余,实属反常,导致山南郡田亩干涸,百姓难以生存。
旁边是丞相注的调粮之策。
司伯言朱笔一圈,又在侧注开河渠引水的详细方案,落笔如有神,这是对大氏江山有极深的了解方可做到。
还有绘画大比,各地大比已近尾声,只待公布名单后 进行都试大比。
还有西夷诸国边疆驻防易将军的折子,说是西夷诸国战乱纷起,有可能会波及大氏。
经济、政治、军事、文化,一桩桩一件件如雪花般飘来,在眼前一一罗列。
常乐看的眼花缭乱,每一条她都得思量许久解决方案,司伯言却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后迅速写下解决方案,简洁有力,行云流水。
此时此刻,他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落笔,每一次开折子合折子都带着异样的光彩,将人的目光和心绪紧紧地吸引过去。
眼前的人是君王啊。
天下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他,他又怎么能只着眼与后宫的纷争?
停止上朝不理朝政,便是他对丧子之痛的最极致的悲恸反应?
他若不云淡风轻,表面无情,早就要被压垮了罢。
司伯言注意到她的目光,好奇询问。
“在想什么?”
“在想晚上吃什么。”
常乐嫣然一笑,不认真的磨着墨条,司伯言瞄了眼被她磨损的墨条,略微有些嫌弃。
“那你就仔细去想,别浪费我这上好的朱墨了。”
“干嘛这么较真?你又不差这一条墨条。”
“一针一线当思来之不易。”
“……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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