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程(1/2)
从齐州往钰都越来越暖但终是隆冬,仍是难耐。撷芳贪婪的看着一路上的风景,花团锦簇事,一片灰色也是。
初七见撷芳如此沉默,有些担心:“公主可是不适?”
撷芳把玩着那只费尽心思得到的香囊,时不时看看外面,愁惘万千:“你看这香囊好吗?”
初七道:“奴婢不识器物优劣,但这香囊金玉相映,又费了这番心思必是上品,只是不知公主想赠与何人?”
撷芳从腰上解下,与那步摇放在一处,忍不住多看两眼还是合上:“这香囊手艺甚好,我怎舍得送人,都给我好生收着,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初七应下:“奴婢是皇上派与公主的,若有任何忧虑均可让属下分担。”
撷芳手摸着耳后半是抓挠半是扶腮,心里有事的时候撷芳多是这样的姿势,半响才道:“你也知道袁公子所求之事,回都之后你就帮我去查吧。”
纠结这么久也没能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这世间可用之人不多,可言者几无,甚是可悲。
让初七找了坛酒来暖身子,撷芳喝了几口,暖意由胃部传遍全身,看看这酒笑道:“这天真冷,以前在宫中暖炉烤着,从未觉得,真是锦衣玉食软人心志呀。”
初七接过酒来,又拿手炉去暖:“公主心志坚强远非常人可及,这衣食之事不必拘泥。”
撷芳道:“我拘泥的从来不是别的,只是我的心,看不清,摸不准,迷迷糊糊一生而已。幸而有晏南哥哥护着我,否则,这后宫的勾心斗角早就把我陷进去了。”
初七道:“公主恐是思虑过重,劳心损体了。皇后娘娘与公主生母是姐妹情深,皇上对公主宠爱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多。”
撷芳靠着窗没有回答,一小口一小口的饮酒,只是一小半的量,暖和的便生了倦意,小睡后车已到了驿站。
“公主,醒醒。”初七喊道。
撷芳裹好狐裘下车去,刚刚睡过身子还是不大灵活,加上路上雪滑,脚下正好一片泥泞,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心想这下可要摔惨了。没想到身后是一个柔软的怀抱,还有熟悉的书墨香,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他的下巴就靠着撷芳的额头,温热的鼻息吹过脸庞,微醉的脸绯红,如三月花,但全是惧怕之色,目若秋水。
郑燮瑜一手抱起撷芳双腿,撷芳本能的抓住他的肩膀,不敢松懈,雪水浸润,泥水沾衣,衣裙上的泥水一滴滴坠地,风如白刃刺骨,此刻却若四月温煦。
撷芳坐在矮床上,仿若大梦,他平日都是严肃疏远,今日行为实在反常。鞋袜尽湿透,郑燮瑜帮她脱下鞋子,伸手褪去袜子,细白的脚踝冰冷极了,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捉住他的手,一抬眼,她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他,无声言语。郑燮瑜帮她褪下一只袜子赶紧转过身去,那袜子就拿在手上晃着:“公主,臣冒犯了。”
撷芳望着那修长的背影,褪下另一只袜子放在鞋中,将双脚藏于衣裙下:“阿瑜我好了。”
窈窕秀丽的公主,在男人眼中亦是女人,娇而不媚,美而不妖,端庄而不失灵动。郑燮瑜扫了一眼,从柜子中翻出一床被子,给撷芳围上:“天冷,你大病初愈,不可受寒了,少饮酒,皇室子女不可失了仪态。”
撷芳呆呆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初七敲了敲门板:“公主,太傅大人,请让奴婢为公主更衣。“
更衣之后撷芳就抱着双膝在矮床上呆坐,不知在想什么。初七先命人生了暖炉,烧好热水再请梳洗。
撷芳褪下重服,散下发髻,虽不是宫廷场所,亦须表示贵族仪态,这一身饰物华服于她而言与枷锁无异。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微热的水沁润毛孔,全身轻松,心态平和很多。
初七滴上几滴安神去乏的精露,轻轻按摩着太阳穴,又按摩肩颈去除疲乏:“公主近日烦心之事可与太傅有关?“
撷芳安静听着,初七又说:“太傅乃是正人君子,于国为忠臣,于友是善友。公主若是有何迷惑,以他的智慧定比奴婢更高,解你烦忧。“
屋中更暖和,撷芳懒懒的在床上滚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仿若蚂蚁挠心,难以入眠。伸手拍了几下桌子又滚入被中。
咚咚咚,门响了三声。
苏安恭敬地站在门口,手中拎着红漆食盒,像是等候多时。
“听说今夜小姐没有用膳,这是小人特意留出来的。”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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