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哭丧（1/1）

冬天早晨五点多钟，天还黑漆一片。洛烟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出门去上学了。初三的学业比较紧张，要求早上6点就早自习，洛烟家住在县城西面的郊区，所以5点多就要出门。这一片都是平瓦房，并不高，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平日里也很是阴沉。如果不熟悉的人，走了进来，很容易就会迷路。洛烟推着她的半旧的自行车，靠在门前的墙上，等着人。自行车是她妈花30块钱从一个二道贩子那买来的，其实洛烟觉得那人肯定是个帮小偷销赃的。这地方丢个自行车啥的，并没有人管。洛烟等的是她的同学，两人算是青梅竹马，至少在长辈眼里是这样的。司俊是个长得壮壮的黑小伙，眉目却还是很清秀的，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武力值，可这小伙子天生胆子小，不敢走夜路，所以上学都是拉着洛烟等他一起。

洛烟一边等着，一边把兜里的包子拿出来啃。明明应该是寂静的清晨，今天却是一巷子的哭声。只因洛烟家门前那户的女人兰姐淹死了，说是大前天早上去大河边刷马桶，掉河里淹死了。家里人一直到中午该做饭的时候，才想起来找人，结果就在河边看见了马桶和一只鞋子。那家的男人赶忙招呼着左邻右舍还有亲戚朋友一起去找，大家沿着河岸，上游和下游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只有人说，是看见了兰姐去洗马桶的，路上碰到了还打了招呼，后来就没看见回来。大家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人。前天的时候，又联系了所有认识的，本地的、外地的，都没人看见兰姐，报了案，警察也没找到人。就这样又过了2天，还是不见人回来，那家是彻底死心了，请了捞尸队的在河里捞人了。可是捞了一天，硬是没捞着，只好又请了一个大师来算因由。大师说了，兰姐生前过得苦，天天伺候一家老小，又被河里的水鬼拖了去，心里有怨气，不愿回来，所以躲水底下了，才捞不着。让他家把大门下了，用两条长凳子担在客厅，铺上兰姐平时爱穿的衣服，盖上被子，晚上的时候，家里亲戚好好为她哭个丧，多说些好话，明天再去河里捞试试。就这样，昨天兰姐家哭了一夜，一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嚎着，声音都嘶哑了。洛烟已经把2个包子都啃完了，还不见司俊来，心里就有点窝火。蹬上车就往司俊家骑，经过兰姐加大门口，洛烟往里看了一眼，大厅里的白炽灯光显得有些冷意，一大家子跪的跪，坐的坐，哭的哭，睡的睡，乱糟糟的，那门板上，没一点鬼影。洛烟心里刚想着真死假死还不一定呢，一拐弯就看见司俊蹬着车停在了墙角，整张黑脸都有些冻得发白了。洛烟一看就知道原因了，这小子不敢过去，在这还不知道冻了多久，自己要不来，他能站到天亮。洛烟本来那点气，就又都没了，司俊看见洛烟，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连忙上前来了。

“你怕个鬼啊，磨磨蹭蹭的，上课要是迟到了，陈老大比鬼还可怕，你不知道好歹啊！”洛烟一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一边调转车头，准备往学校去。

司俊连忙赶上来，一个小巷子，还非要和洛烟并排骑车，洛烟心里又是一顿无语。就这样，两人一路狂奔才将将在打铃之前赶到教室。这一天司俊都想和洛烟说话，洛烟硬是没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