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灾情恶化（1/2）

寒珠一死，虽然凌峰尘主动张口说了那番话，姚薇央还是陷入被动境地。白沐莞冷冷抿着嘴角，直到碧珑悄然走至她身侧附耳低语数句，她略一点头示意碧珑退下，然后抬脚走到姚薇央身边。

两个年龄相仿的妙龄少女并肩而立，原本娴静清秀的姚薇央，瞬间被身旁少女强大的气场明艳的容易硬生生压了一头。不过姚薇央却觉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稳住，下意识侧目以探寻的目光投向白沐莞。

“熘西王爷，下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白沐莞的声音乍然响起，寒意逼人不带半分年少稚气，一双盯着司马筠谦的杏眼亮得让人心惊。

司马筠谦莫名感到后背有点发凉，虽然这种感觉他打死也不会承认，只是面带不悦道：“如果与此事有关，你快些交代清楚，如果无关还是不要讲了。”

“王爷好像心虚似的。”少女方才的寒意全无，璀然一笑，“前阵子传来消息浙州突发大雨引起山洪，堤坝坍塌死伤无数。陛下至今未能定夺前去安抚灾民坐镇灾区的钦差大人，听说王爷您正是候选人之一。倘若陛下此时知晓王爷的爱女惨遭横祸名节尽毁，不知陛下会不会体恤王爷，另择他人赴浙州？”

熘西王府早在先帝在位时就已经向萧太后投诚，如今所倚仗的不过是祖辈开国时的功勋，手中并无实权，平常朝中大小事也没有他插手的机会。因此司马筠谦很珍惜此番被众臣举荐前去浙州代天巡狩的差事，钦差出巡风光无限，所谓赈灾自有地方官员奔波辛劳。去一趟江南富庶之地不知有多少官吏富商上赶着拍马屁，光是明里暗里孝敬的东西也够发笔横财。司马筠谦私产颇多自然不在乎金银，不过银子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最关键一路还能收买人心，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不过眼下出了这等事，还惊动了执掌巡防营的凌峰尘，想瞒住宫中天子根本没可能。皇帝本不属意他去浙州赈灾，如今势必会找借口将他留在京城安抚内宅女眷。

想至此他眸光闪了闪，突然意识到凌峰尘根本并非熘西王妃命人请来的！司马筠谦暗骂自己一句，他真是太糊涂，怎就轻易相信凌峰尘的说辞？他那个懦弱胆怯的王妃哪里会顾及到请什么京兆尹来查真相，而威远侯府也不可能家丑外扬。这么想来……凌峰尘只可能是被眼前气定神闲的白沐莞请来搅和事端的，他倒是小觑这个少女了。

司马筠谦生得清俊斯文，年轻时这副人畜无害的好相貌不知迷惑了多少纯情少女，如今人到中年依然气度儒雅。尽管心中再如何气血翻涌不要紧，面上压根不露半分情绪：“你此言何意？陛下圣裁岂容他人揣测。”

白沐莞不屑于他的强作镇定，浅笑着等待雅间房门被人推开，想也知道等闲人绝不可能被门外侍卫放入，不过众人却没料到会是宇文昊天身边的内侍总管高瞻。

高瞻虽是阉人，更是天子身边的大红人，宫内宫外颇有几分体面，皇室宗亲也无人敢开罪他。譬如此刻司马筠谦和姚乾同时起身相迎，高瞻不动声色用内侍特有的细嗓子张口：“原来王爷在这儿，倒叫老奴好找。传陛下口谕，即刻召见王爷入宫议事，另外小白将军也随同入宫面圣。”

白沐莞不慌不忙地应下。

高瞻又将目光移向凌峰尘，主动道了声：“凌统领今儿忙到春熙楼，当真是辛苦极了。”

凌峰尘的俊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寒暄道：“分内之事，哪里谈得上辛苦。”

司马筠谦心中愈发狐疑起来，显然察觉到许多古怪。皇帝突然召见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白沐莞与他同去？不过再如何揣测不定，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入宫再说。

想至此，司马筠谦和高瞻略快几步，待走至楼梯拐角避静处，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高瞻手里，压低嗓音问：“高公公，今日春熙楼发生的事，是否已传入陛下耳中？”

高瞻故意蹙起眉头：“今日威远侯夫人宴请了多少名门世家的宾客？不到几个时辰满京城都知道的事，陛下焉能不知？”

司马筠谦的面色更晦暗几分，讪笑道：“高公公所言不虚。”

高瞻出宫传口谕，自然要坐专门的车轿，随行也有七八个禁卫军，再加上熘西王司马筠谦的护卫，算是浩浩荡荡一行人入了宫。白沐莞今朝乘东宫马车来赴宴，现下还是乘马车入宫，碧珑和香云一左一右紧靠着坐在她两侧，不无担忧地望着她。

尽管马车内四壁颇为隔音，碧珑仍然谨慎得小声问：“小姐，奴婢按您吩咐打发人以熘西王妃的名义请凌统领过去，只是奴婢不知您此举所为何意？”

白沐莞呼出一口浊气，耐心解释起来：“凌二哥乃是陛下近臣，上回大皇子遇刺意欲赖给太子殿下，多亏凌二哥从中周旋，最后才不了了之。凌家人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以陛下才格外信任他几分，由他在御前分说最为可靠服众。今日之事我让司马宁代我受辱，虽说她自作自受罪有应得，但她毕竟是郡主之尊，只怕这场风波会闹到御前不易了结。威远侯府精如一窝狐狸难以对付，他们本就想算计我，如今肯定会想方设法拖我下水。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凌二哥秉性正直，断然容不得他们肆意欺我。请他过来查明事情，其中自然有诸多益处。”

香云凝神屏息倾听半天却似懂非懂，吐了吐舌头道：“其实小姐不必大费周章，今日只需将姚家那个色狼公子拿下，然后交给太子殿下处置，殿下那么喜欢小姐肯定狠狠为您出气。”

“胡说！”白沐莞神色凌厉，难得如此疾言厉色，“这件事万万不得将殿下牵扯进来！威远侯爷在朝中左右逢源，一面拍着太后娘娘马屁，一面不忘记讨好追随殿下的外家，宫中皇后娘娘本就看不惯我，倘若因此打乱殿下和威远侯府的微妙关系，岂不是我的过错？”

再者她白沐莞自立自强，但凡她能独自应付抵挡的事情绝不会指望旁人，即便对方是她的心上人。

香云含着愧色点头：“小姐说得对，奴婢再也不敢妄言。”

白沐莞见状握住她的手，颇为歉然地说：“让你随我来京城，背井离乡漂泊在外，想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