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祖孙长谈（1/2）

用过午膳后，蒋氏亲自携全家女眷送走魏国公夫人母子三人，这才各自回院落散去。

自从老荣国公去世以后，蒋氏迁居至荣国公府南面的正堂，堂前匾额上悬挂着三个金光大字寿安厅。寓意不言而喻，自是取福寿安康之美意。

白沐莞被留下来随同蒋氏回到寿安厅，一路上祖孙俩无话，直到进了院子，蒋氏才吩咐身边常嬷嬷屏退丫鬟，关闭屋门，只剩下她们祖孙俩。

老夫人蒋氏正襟危坐于狐皮软榻上，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她穿件深红色蜀锦绣仙鹤锦衣，外罩紫貂皮大毛外衣，下身着藏青色留仙百褶裙。原本一张笑容满满的慈祥脸孔，此刻渐渐敛去笑意。

忽然，蒋氏压低声音喝道：“沐莞，你跪下。”

这不容置疑耽搁的语气不牵扯半点祖孙感情，白沐莞连忙掀起裙子双膝跪地。

怒意在空气中凝滞片刻，蒋氏含怒开口问她：“你可知错？”

白沐莞脸上同样没有笑靥，轻声吐出五个字：“外孙女知错。”

蒋氏疾言厉色：“诗莹是你的亲表姐，她既谦让你又疼爱你，小时候你调皮犯下过错，每每总是她替你遮掩受罚。如今她嫁入东宫成为一国太子妃，这是她的造化，你为何想要夺走她的夫君？”

白沐莞听得眼眶发热泛红，暗自强忍不许泪水决堤。她心知对不起叶诗莹，可是她绝对没有存心想要抢夺叶诗莹的丈夫！根本因为宇文晔是当朝太子，她才喜欢宇文晔。也许外人看来，包括在她们的外祖母眼中，她白沐莞是贪慕荣华富贵，这才借机故意博得太子青睐。即便她向世人公之于众解释，他们两情相悦无关风月，想来也无人会相信。

既然如此，少女抬起头颅，一字一句道：“外祖母明鉴，太子殿下乃是天潢骄子，他的恩宠无人能够抵挡拒绝。殿下倾慕于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我哪里敢辜负太子一往情深。”

“你的意思是太子主动青睐于你？你如今倒是学会打官腔了。”蒋氏眯眼凝视跪在面前的明艳少女，淡淡一笑继而又道，“沐莞，你打小的脾性，我心知肚明。假若你心中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天王老子也强求你不得。”

“外祖母所言不虚，”白沐莞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泪水，“我住在东宫半年有余，亲眼所见殿下和表姐貌合神离，他们从来无心于对方，只不过勉强维系夫妻情面而已。外祖母，我和表姐幼时都曾在您跟前承欢膝下，不求您偏袒谁，只盼您能不要干涉我与太子殿下。他日等陛下赐婚，我必然向表姐负荆请罪，今日只恳求外祖母成全！”

蒋氏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瞧着白沐莞坚定不移的神情和极力隐忍的泪水，自知难以轻易动摇。

“我原以为你姨母冤了你，还斥责她大惊小怪，原以为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可置信，没想到你竟然真与太子珠胎暗合。”蒋氏眉头一皱，感慨万千，“你骨子里的倔强和你母亲真像！想当年皇亲贵胄子弟上门提亲者纷至沓来，你母亲皆一一婉拒。我和你外祖父最疼她这个小女儿，并未强求她嫁入哪位世家。后来她入宫赴宴时邂逅籍籍无名的御林军侍卫白展毅，非他不嫁，我纵然万般不愿她下嫁白家，还是迫不得已点头答应。第二年他们成亲时，你父亲只是一个八品小将领，身无背景。若非后来漠北战事告急紧缺将才，压根不会有今天的白大将军勇义侯。”

白沐莞垂下眼帘遮住情绪，淡然道：“父亲一生钟情于母亲，宁愿对不起祖宗不传承白家嫡系香火，他也绝不纳妾。即便父亲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是勇义侯，母亲选择嫁给他，想来今生也不会后悔。”

“那你呢？”蒋氏沉声问，“你今朝爱慕之人不是官宦公子更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将来要坐拥天下的一国之君。都说太子洁身自好品性端良，老身不敢不信，可是等他一旦坐上皇位许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地下绯衣少女并未言语辩驳，而是难能静静跪着，不发一言。

蒋氏转头拿起手边檀木小茶几上放置的信封递给白沐莞，口气稍微放缓几分说：“这是你母亲千里迢迢写来的家书，其中言及你的亲事。你父亲属意凌家二郎凌峰尘，他也算是投桃报李，感激当年凌老将军对他的赏识提携之恩。”

凌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