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杏雨杨柳（1/2）

东宫后花园有片梅花林，现如今是十一月底，梅花尚未绽放，细看枝头的花骨朵已经跃跃欲试。

连着闷在书房解毒半个月，宇文晔还没踏出过屋子。今日阳光明媚，白沐莞禁不住他撒娇央求，只能陪他到梅花林闲逛。

“再等上两个月，梅花全部绽放，幽香扑鼻。宫里御花园的绿梅还不及我府上多，今年你可以一饱眼福。”

宇文晔瞧了眼身侧满脸希冀的少女，心头涌上一股如花美眷在侧喜滋滋的满足感。他喜欢花花草草，几年前派人寻遍天玺朝各地搜罗奇花异草。

白沐莞居住漠北多年，在漠北花草确实是稀罕物。住在东宫这半年，她已然见识到色彩缤纷的百花齐开。冬日梅花也有生长在漠北傲雪凌霜，只不过品种远没有京城齐全。

她莞尔一笑：“真好。”

“好什么？”宇文晔不确定她所指什么真好。

白沐莞不加思忖：“园子里梅花盛放肯定很美，真好。”

宇文晔扯了扯嘴角，隐隐有点失望。他还以为她会说他们像这样并肩同行真好。

“怎么，咱们心中的真好莫非所指不同？”明知故问，分明已经看穿他的心思，少女偏存心故意逗他玩。

宇文晔伸手刮她玲珑小巧的鼻子，白沐莞笑得不以为然。

宇文晔随口问道：“莞莞，你会抚琴么？”

“我不通音律。”白沐莞见他眼中闪过一点不易察觉的失望，笑着说，“姐姐精通音律，善于抚琴。”

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地说：“与我无关。”

白沐莞瞠目，不论如何叶诗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妃，他为何神色如此漠然？反之，他对她则是坚定不移的喜欢。

宇文晔停住脚步，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严肃而深情：“莞莞，你表姐并非我心中所爱，我只能给她锦衣玉食的太子妃生活。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

他这番话出自真心，说得白沐莞心弦一颤，下意识向后退一步，明眸无波，微微蹙眉道：“晔哥，不管我们的未来如何，我希望你善待姐姐。陛下圣旨赐婚，姐姐是最无辜的。”

宇文晔不假思索，点头答应：“好，我今后会尽力保全她的尊荣。”不过莞莞，所能所的也仅此而已。

后半句话他忍住没讲出口，再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站在她面前他也偶尔会手足无措。

见他神色不太对劲，白沐莞顺势转移话题，声音不觉压低了几分：“晔哥，这几天我一直想问你，你相信云熙最后招认的吗？”

几日前云熙被交到宋嬷嬷手中，这位宋嬷嬷是宇文晔的乳母，深得他信任。宋嬷嬷不苟言笑，在宫中待了多年，十八般刑法样样手到擒来，但凡交到她手中审讯的人还没有不招认的。

云熙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先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开口，后来竹板加手指，依然咬紧牙关死不张嘴。折腾两天还是没能让她张嘴，宋嬷嬷有点急了，命人给她强行灌下一种东宫研制的毒药，服下后浑身瘙痒难耐，如同万只蚂蚁叮咬。第四天临死前，云熙终于说出一个名字。只不过真假未可知。

“宇文程心思歹毒，我不怀疑。”宇文晔挑眉一笑，令人难以捉摸心中所想。

白沐莞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你连我也瞒着。”

伸手一把搂住少女，宇文晔低头轻声对她说：“我命无怏亲自去查，过几天应该会有结果，到时候再告诉你。”

“行吧。”白沐莞已经了然，他心里是有所怀疑的。

“出来逛半天了，你累吗？”

询问别人，其实是宇文晔自己眉宇间流露倦怠。

白沐莞晒然一笑：“我才不累，你余毒未清不宜劳累，咱们回去也好。”

“许久不抚琴，我有些技痒，待会儿你舞剑一曲，可好？”在心上人面前，宇文晔喜欢用商量的口吻。

白沐莞含笑答应：“遵命。”

没回书房，而是两人相携移步去青云阁。

宇文晔触景生情地问道：“这里藏书颇多，你住了半年时间，读了几本？”

白沐莞笑答：“十余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