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抚琴幽兰（2/2）

宇文晔哪里能听得见。

“小姐，”皓月疾步走来，一脸着急，“小姐怎么就让殿下走了？您和殿下好不容易见上一面。”

叶诗莹浅浅勾唇：“皓月，我的心告诉我，我还不想陪他。”

“可是小姐……”皓月低下头双手搅弄着手帕。

皓月是自小服侍叶诗莹的贴身丫鬟，表面上两人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皓月深知叶诗莹素来性情温和纯善，在闺中时并无爱慕之人，如今奉旨嫁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俊美太子，本应该夫妻恩爱才对，谁知她居然有意躲着太子。反之叶诗莹美得倾国倾城，太子似乎对待她的美貌也是处之泰然，并无惊艳之色。

叶诗莹瞧出皓月心不在焉，出言笑问：“你怎么了？”

“没……事，奴婢就是想不明白，外面都说您与太子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是你们却互相冷着彼此。”皓月小声嘀咕着。

“殿下俊美如斯，我自然喜欢，只是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吗？”叶诗莹一双剪水双眸望向远方，眸光悠远没有尽头，“十年前殿下说长大了要娶沐莞为妻，沐莞乐坏了，当时陛下与皇后娘娘皆是含笑应允。”

皓月听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姐，您开什么玩笑。当日殿下才十岁，表小姐更是几岁的无知孩童，那时候说的话只怕他们早就忘记了。要不然陛下也不会给殿下和您赐婚，现在您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太子妃？听见这三个字，叶诗莹自嘲地笑了笑，她这辈子怕是要被这三个字锁死深宫。尊贵无比的太子妃之位乃是普天之下多少女子日夜期盼的荣华，只是在闺中时母亲所言却回荡耳畔。

叶诗莹记得出嫁前一夜，母亲忧虑万千的叮嘱道：“莹儿，这太子妃之位固然金尊玉贵，可是高处不胜寒。咱们家已然富贵至极，本不希望你嫁入深宫，奈何陛下赐婚违抗不得。你要记得最是无情帝王家，政治婚姻切莫痴念儿女情长，你只需恭谨对上，贤德待下便可保得平安无事。”

虽是女儿家，叶诗莹却知道当今天子为保江山太平明面上重武轻文，实则又疑心朝中手握兵权的臣子。倘若太子迎娶一位兵权在握的将门之女为嫡妃，那么皇帝的江山八成也就坐不安稳了。因此择太子妃时格外慎重，最终选择她这个名门闺秀却并无实权的太傅千金。身为叶家唯一的嫡女，除了保全自身平安度日，她还需竭尽全力护得母家平安。

“小姐在想什么？”皓月的声音一下子拉回叶诗莹的思绪。

“没事。”叶诗莹转移话题，“快说吧，你匆匆忙忙过来所谓何事？”

皓月这才想起来正事，赶紧说道：“太傅大人递来消息，今日早朝时兵部尚书蔡大人欲求陛下将他的二女儿嫁给太子为侧妃，好在陛下并未立马应允。”

兵部尚书蔡荃手握京城兵权，因为早年为朝廷立过军功，因此格外嚣张跋扈。他的嫡长女蔡言洛前几年嫁给威远侯府的世子，出嫁时皇帝御笔亲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眼下嫡出子女中仅有二女儿蔡丽婉待字闺中，传闻是位冰肌媚骨的娇艳佳人，擅长书画。京城豪门贵胄中不少人向兵部尚书府提亲，然而皆被拒之门外。想不到原来兵部尚书打的主意是把二女儿送入东宫。

“当一个侧妃，蔡尚书不怕委屈女儿？”说着叶诗莹笑了笑，豪门中的子女于父母而言不过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棋子，必要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舍弃这枚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皓月却不以为然：“太子侧妃也是陛下亲封明媒正娶，加之蔡尚书在朝中手握实权地位尊崇，他的女儿嫁入东宫必然不会受委屈。”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