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祝由术（2/2）

直到一壶茶水喝完，半斗头陀才吐了口气，手上的剪刀又继续飞舞起来，约摸过了半柱香功夫才终于停住，缓缓睁开眼睛。

半斗头陀把手上裁剪的黄纸一抖，碎纸飘落，冯三眼这才看清半斗头陀忙活了许久，居然剪出两个半尺高矮的纸人。两个纸人裁剪细腻，看形象正是躺在床上的陈老爷和那野猴。

头陀毫不停歇，将纸人铺在香案上，拿起一支朱砂笔，在纸人身上画起符咒，画完又用剪刀将纸人眼睛部位剜剪下来，让冯三眼拿茶碗扣住。

“记住，不管茶碗怎么动，都要按住，绝不能松手，否则功亏一篑！”半斗头陀对冯三眼嘱咐一声，神情凝重。

冯三眼刚要答应，手里按着的茶碗突然动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微微跳动，之后越来越剧烈，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正挣扎着要从碗里冲出来！

冯三眼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按住茶碗，生怕一不小心坏了陈老爷治眼的大事。

半斗头陀两手骈指如剑，站在香案前遥指两支飞快燃烧的蜡烛，嘴里念念有词，似乎也十分吃力。

三眼浑身被茶碗带得乱抖个不停，就在几乎力气耗尽之时，香案上的蜡烛燃烧殆尽，爆出两团火光，冯三眼手下的茶杯随即停住不动了。

半斗头陀喘了一口粗气，扶住香案道:“成了，陈老爷的眼睛换好了。他那双坏掉的眼睛就在你手下扣着的茶杯里。”

“啊？碰都没碰陈老爷一下眼睛就换好了？”冯三眼心里暗自不信，揭开扣着的茶碗。

茶碗里果然是两个带着血肉的眼球，正圆溜溜地瞪着冯三眼，冯三眼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茶碗掉到地上。

这一对眼珠眼球上一层乌黑之色，最诡异的是瞳孔处还插着各自插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头陀走到卧室床前，将陈老爷和猴子眼部覆盖的毛巾揭开。陈老爷眼睛不看出什么异常，而那猴子眼眶低陷塌落，显然没了眼珠。

头陀让冯三眼把猴子重新抱进鹅笼，又朝陈老爷唤了几声，陈老爷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皮，双眼精光湛湛，只是眼珠颜色灰浅，果然与猴子相似。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陈老爷一阵欢呼，眨巴着眼睛高声欢呼，管家陈七闻声闯了进来，见老爷重见光明，也是激动不已。

鹅笼里那猴子也被人声惊醒，骤然发现自己失去双眼，恼怒得放声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