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每逢佳节倍思亲(1/2)
王镇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如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月亮,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他家里没什么兄弟姐妹,老父身体弱,加上家里只有几亩薄田,没有多生多养的条件。
至于宗族,他从小就受够了那些人的冷眼和恶语,他对巴不得他死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他生在五月初五,宗族不仅对他父母施加重重压力,要把他丢在河里,还对长大成人的他恶语相向,甚至有几个半大小子跑到他家门前唱哀乐。
他的父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母亲又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妇女,难以承受这种压力,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忧愤成疾,死在床上。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死亡,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许多事情,他跟着母亲和宗族操办亲事,打幡摔碗,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了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概念,也知道宗族里说的“死”是什么概念。
因为他的原因,宗族没给这次丧事出一分钱,几亩薄田、转化一口薄棺,抬杠和鼓吹的工钱,还有一桌极为丰盛的席面。
他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家里的积蓄变成流水席,吃光之后拍拍就走,后来他知道,那叫吃绝户,是把一户家庭最后的希望吃掉,孤儿寡母从此脱离宗族,自生自灭去吧。
好在王镇恶赶上了好时候,他家里住的偏南,正好是昭武马皇帝登陆的几个地区之一,他从了军,在一群海盗、帮会的包围下成长了三年,在马皇帝开办的学校里学习了八年。
他从那个带着他的老海盗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如何锻炼自己的身体,比如去哪里打探消息最为方便,比如怎么确认一件物品的价值。
他学会了劈砍,因此在流氓手里保住了母亲捡到的一卷铁皮;他学会了辨认旗帜,因此在鞑子水师偷袭的时候警告了番禺镇守。
他还学会了简单的四则运算,这让他在学校里的进度勉强能跟得上。
从学校出来那年他只有十六岁,就成了大楚六扇门的见习捕快,并在跟老师傅学习了几年后,成功转了正,还因为学习能力了猎魔部。
也是那一年,以缝穷、拾荒维持生计的母亲释然地撒手人寰,这是他不知道多少次见到了死亡。
他很悲伤,从此,每天的柴米油盐只有他自己去打算了,受的伤流的血只有他自己去舔舐了,大千世界的万般辛苦都只有他一个人抗了。
至于宗族,他从来没去打探过那些人的消息,只在报纸上看过一次——南越某村暴力抗法,火烧钦差,整个宗族被判刑,士民议论纷纷。
对于他来家乡的意义在于父亲瘦弱却坚定的身躯,“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把他溺死,岂不闻孟尝君、王镇恶之事?”
家乡的意义在于母亲每天在熙熙攘攘的港口附近摆摊,给人家缝补衣物,晚上去垃圾桶寻找有用的东西,偶尔发现一些能看的书,能穿的衣物便高兴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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