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祈祷院2（1/2）

“你叫什么名字？”丽贝卡见自己的术法奏效，盘问起对方来。

“米契尔。”

“身为规训执事为什么今天会在晚祷前检查进入礼堂的教士？”

“欧格登主诵下令的，今晚他主持的晚间祷礼所有人都要在场，为了清点人数，就让我在和当值的两个规训执事在入口检视到场的教士。”

“所有人都在主祭礼堂内？”

“没有。典籍长带着他的学生还在图书馆里，内尔、玛茨和蒂度兄弟被关在惩戒间里，还有三天前开始在自省室内清修的巴尼兄弟和劳瑞兄弟都没有办法在今晚到主祭礼堂参加晚祷。”

“我们不去参加晚祷，你帮我把别的规训执事引开。”丽贝卡命令道。

米契尔木讷地点点头。

丽贝卡和克米特扣起兜帽亦步亦趋地跟在米契尔后方。

米契尔进入门内，只有一名圆脸的规训执事负手而立，他们互相执礼道：“我带着这两位兄弟去储物室取些圣烛来，万一晚祷的中途烛火燃尽也好有个准备，免得惹主诵大人不快。”

圆脸执事颔首赞同：“米契尔兄弟考虑的是，今天到主祭礼堂参加晚祷的教士远胜于平常，平时不用的一些烛台都得点起烛火，是应该去取圣烛以有备无患。好在现在大多数人也进去了，暂且用不着两个人在这里盘点人数。米契尔兄弟你可带着储物室的钥匙？”

“今日轮值到我怎能不带。”米契尔举起手中的钥匙，拨出一支铜匙来示意到。

“那就好，速去速回。”圆脸执事笑道。

米契尔转身就往侧边的回廊里走去，克米特也不说话，学着丽贝卡朝着圆脸执事施了一礼，跟上米契尔的脚步。

圆脸执事看向克米特略微拘束的长袍现出一丝讶异，不过很快自我解疑道：“兴许是个身材榔槺的教士临时找不到参加晚祷的正式长袍，借着同侪的衣服就来了，毕竟主诵大人的谕令来得突然。”

多亏朦胧的月色，杳然深邃的廊道内还算敞亮，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肖像画作。一开始都是些虔诚的教士画像，独自一人寄身于画家的作品中，几乎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胡须及胸、身穿简朴的衣裳，腰间挎着厚重的典籍，茕茕孑立的深思姿态。看画作底部书写的日期可知这些教士大概皆已作古，说是他们的遗像也不为过。

丽贝卡瞧着克米特好奇的样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又不甚有名。”

“随便看看。”克米特随口回道，目光仍然在画作间游动。

离着礼堂越远，反而出现了复数人物同居一图的油画。俱是些教士宣扬教义经文的场景，慈眉善目的教士占据画作中央，周围描绘着一些市井平民或者乡野村夫面露崇敬之色，拜服在教士的周围。画家署名的日期比刚才那些单人肖像画的要离这个时代更近，一路走来几乎都是这几年才完成的作品。

“噤声。”丽贝卡忽然伸手挡住身后的克米特，“有人”。

远处突然绽放出一点光亮，几名教士正徐徐而来。

“执事。”他们见到米契尔纷纷施礼。

“你们功课做完了？”米契尔好似正常人一般。

“回禀执事，厨房的杂务都做完了，现在正要去礼堂静心祈祷。”为首的教士答道。

“储物室可还有人值守，我正要带人去取圣烛。”

“今日当值的杰勒米兄弟比我们先行一步去了礼堂，那里已经挂锁了，要我们帮执事带话让他来开门吗？”

“不用了，我自带着钥匙。你们快去礼堂报到，不要延误。”

几个教士唯唯称是，拜辞而去。

米契尔领着二人通过中庭的回廊转入一条幽昧的廊道，书卷的腐朽味在廊道内淤积，廊道的天板上嵌着几块萌发着淡白荧光的晶石，给这座廊道略微增添了一丝明亮。即使如此米契尔依然举着灯檠摸索前进，而身后的二人步伐悠哉，克米特不改好奇本色，举头端详着晶石。

“低劣的月光石。”丽贝卡不屑多看。

尽头呈现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画面，梨木砌造的祭台置于束筒状的采光窗下，月光经过透亮的窗户折射凝聚成一束银白色的光柱照射在祭台上，周围灯火寥寥，整个室内仿佛披上了一层银霜。

长椅上空无一人，两边放置着重重的书架，朽味正是来自那里。

“这里是院内的一座分祭台，今日大家都去主祭礼堂祈祷，才空出了这个地方。”米契尔声音愈来愈呆滞。

“好的，你前面带路。”丽贝卡下令道，她指间的红光若隐若现。

米契尔步伐渐渐不稳，手中的烛火不觉颤动了几下。

三人穿过旁边的一扇木门，一条明暗间隔的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巨大的落地窗没有放下布幔，遥望星空，几片云霭缠绕在月亮周围。

“你看到那几片云彩了吗？”丽贝卡边走边问。

“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