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风起（1/2）

“他的剑盾怎么样，有些棘手吧。”达纳跟克米特并排前行，交谈道。

“真是好本事，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就是残废了。”克米特苦笑道，“尤利西斯怎么到队里的，他可是个费扎克人。”

“费扎克的雇佣兵赫赫有名，怎么就不许出现在王国军队里。”

“只是好奇，一个孤零零的外国佣兵怎么不和自己的同胞呆在一起。”

“您看到他的肤色了吧，那种红脸在费扎克人也是不常见的。尤利西斯的家乡是在费扎克王国的最北边，那里有一小群朗曼人世代居住在那里。他们的剽勇比主要民族费扎克人还要胜上一筹，而且朗曼人和费克扎人素来关系僵硬，因此尤利西斯就没有加入费克扎人组成的雇佣兵集团。”

……

重峦叠嶂之间的一块山岙处，冽风部落的帐篷群集在这里。山脚下还是凉爽的秋日，这里已然飘起了柳絮般的飞雪，部落的小孩们啃着掺入草根的麦饼，因为粮食缺乏的关系，他们在活泼好动的年纪里被禁止出去玩闹。

妇女们挤在帐篷中，收拾着揉硝好的兽皮，火盆中的柴禾被严格限制用量，山区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这些柴禾还是他们的男人从山麓下的农舍里劫掠过来的。为了应付晚上的酷寒，白天的火盆几乎只有一小簇火苗在抖动。

安斯泰菲遥遥望见了自己的部落，厚实的毡布在凛冽的山风下瑟瑟发抖。木杆上的彩条旗猎猎作响，在色彩单调的山谷间异常醒目。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行骡马，为了这次运送铁器，他几乎带走了部落里剩下的健壮马匹。谢天谢地，他终于安然地回来了，没有辜负部民们的期望。安斯泰菲心中松了一口气。

骡马驭着多达150夸特的铁器，这下部落里停滞许久的诸多工作总算可以开始了。最让他开心的是从白驹部讨来的上百柄铁刀、成捆的箭簇以及两大袋的矛头，本部的壮丁们小多半还用着石矛和木刀，这些铁器一下子就能解决部落内的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他亢然长啸了一声，这股仿若鹰啸的高昂之音引起了部民的注意。等他的马队接近山岙的时候，大大小小的部民们已经蜂拥而出，欣喜地看到他们的酋长满载而归。

“库迪森长老，山神庇佑。我回来了。”安斯泰菲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站在部落的击鼓石旁，还有数步远的距离就翻身下马，恭声问候道。

“酋长看来此行颇为顺利。”老人颤颤巍巍，话语也是断断续续。

“白驹部还是讲道理，我带回来了150夸特铁器。”安斯泰菲高声回答着让声音传到每个部民的耳朵里，他的高亢之情瞬间感染了所有人，翘首以盼的部民们欢呼雀跃，纷纷奔向骡马附近，伸出手来帮助归来的男人们卸下沉甸甸的包裹。

“好啊，一个与我如鸡肋的东西能够换到这么多铁器，等熬过这个冬天，我们来春大有可为啊。

”库迪森长老不住的点头。

“我们边回帐篷边说。”安斯泰菲一手挽起这个比自己已逝祖父年龄还要大的老人，“齐奥尔他们回来了吗，粮食可还没有筹集全呢。”

“无妨，粮食大致已经是够了，只是山路艰难，还没有及时运回来而已。我数日前已经放出集结令，让外出的部民们不要再劫掠了，把手头的粮食快点运回来。”库迪森捋着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们的运力够吗，我还以为回来后要带着这些骡马去一趟山下呢。”

“酋长是得去一趟山下，齐奥尔他们从吉诺人那里抢到了足够的马车，只是人手有些不足。所以我让他们不要再分心劫掠，尽早把囤积好的粮食送回来才是要紧事。”

“那他们走到哪里了。”

库迪森叹了一口气：“齐奥尔回信说前些日子池鹭谷那边下了一场雨，好多马车都陷在泥里动弹不得，因此他不得不推迟归来的日期。我担心吉诺人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派了好几趟人去催促他尽早动身。酋长回来得正是时候，您带着人手下山去把粮食都运回来，现在部落里存的粮食可有些短缺，就等着山下的那批粮食救急呢。”

“齐奥尔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行事有些拖沓，我等下就动身。”安斯泰菲蹙眉道。

……

希石科城内的一处隐秘的房间内，“铁玫瑰”仔细地誊写了草稿中的内容，将信笺塞入到结实的牛皮信封里，倾斜着烛檠，把蜡油滴到封口处，然后掏出一枚玺戒按上去，一朵栩栩如生的蓝鸢菊出现在凝固的蜡油上。

房间内没有一扇窗户，墙壁上绘着一幅幅色彩斑驳的壁画，壁画似乎描绘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狩猎，精壮的武士们手持着梭標，追赶着一只奇异的巨兽，在画面的最后，这只巨兽倒在血泊中，兴高采烈的武士们剜掉巨兽的心脏，把心脏献给一个相貌庄严的黄衣女子。房间内陈列着十几个黑曜石雕像，这些雕像占据了室内的大半空间。雕像上刻着姿态各异的巨犬，或扑咬或蛰伏或亲昵或怒目。

“老师要亲自跑一趟？”她把信件递给阿尔杰农，这个房间内只有她和老者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