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花苑（2/2）

就止不住地升腾，当初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被其表面无辜的嘴脸所蒙蔽，这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抓住了紫瑾的狐狸尾巴，只待时机成熟便能一举给予其痛击，好让所有人都识清她的真正面目，她所尝过的苦痛定要其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贤妃的眼中陡然划过一丝暗芒，衬着眼底的泪，其中暗藏的冷意更是令人不由得胆颤。

而这一切自然是没有逃得过一旁陆婉的眼睛，陆婉低垂着眼假装品茶，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既然有爱屋及乌之，那自然也有殃及池鱼此言。经过此事，无论皇上之前对待贤妃是怎样的态度，势必都会因此而有所变化，若贤妃不会因此产生怨怼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贤妃还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其之所以会问她，极有可能是为了试探。

她相信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究竟要如何做，贤妃心里不会不清楚。

她虽有心拉拢若贵嫔，但若贵嫔的态度却给她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而在一切未能确定下来之前，她还暂时需要贤妃的庇护，所以此时走的每一步都需要万分谨慎才是。

陆婉的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华，思索了片刻后忽而拿起了贤妃手边的茶杯，微微摇晃之下茶香四溢，更是沁人心脾。

“陆婉以为，凡事就像这茶一般，做七分，留下三分余地最为稳妥。姐姐既然忧心庞太尉，因此去向皇上求情也实属正常。

只是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恐怕无论是谁求情都不能动摇其半分心志。若是姐姐打定主意非去不可，那陆婉也希望姐姐能够及时抽身，免得平白遭受责罚，得不偿失。

毕竟来日方长，待到风波平息，相信皇上定能重新重用庞太尉，如今最好暂且等待。”

陆婉眼中光华灼灼，而贤妃闻言忽然抬头与之对视，二人目光交接，神色也在不断变幻。

贤妃低头看向那只被陆婉握在手中的茶杯，眼中掠过暗色，陆婉得的确不错。

即使她有心帮郁宇达开脱罪责，但也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如今她已然是自身难保，还何谈帮助他人呢？若是她执意相帮郁宇达从而惹怒皇上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不知好歹之人。

最后再落得个郁宇达被罢免，她再被降位这样的凄惨下场，当真是令她有些心惊胆战。

至于这些道理，她相信郁宇达也会知晓，与其两个人一起掉落悬崖，不如留一个以待观察。

所以她即使对郁宇达不闻不问，也算不得是见死不救

，而是紧急情况下迫不得已而为之。

只要她还在，那么总能找到机会对皇上旁侧敲击，从而把郁宇达从泥沼中拉起来。

若是她也完了，那么一切就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而这种事是她决不允许发生的。

思及于此，贤妃眼中的冷意更甚了几分，袖中双手紧紧攥起，指甲也陷入了手心。

一旁的陆婉似是察觉到了此时贤妃翻涌的情绪，忽而把手搭在了贤妃的衣袖，眼中也透露出浓浓的恳切之意，“即便如今需要暂时委曲求全，姐姐也不必太过担心。皇上待姐姐的情意陆婉看在眼中，更何况皇上乃是明察秋毫之人，庞太尉之过想必也不愿累及他人。”

听闻此言，贤妃这才稍稍定了定心神，随即似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眼底划过一抹犹豫之色，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未曾，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令陆婉有些好奇。

但尽管如此，陆婉却并未急于问，而是始终神色淡然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贤妃开口。

就这样，片刻后，贤妃终是咬了咬牙，看向陆婉的目光中也隐隐带了一丝决绝的意味，“妹妹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以及妖魔？”

罢，贤妃的心中极其忐忑不安，手心中竟也溢出了些许的汗水。

无论是之前的梦魇还是亲眼见到紫瑾的可疑之处，这些都是寻常人不敢相信与想象之事，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够知晓个中秘密，而她，恰巧便是其中一个知情人。

她之所以犹豫再三问出了口，一方面是想确认陆婉究竟能不能帮她对付紫瑾，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住自己的心神，她相信当时之事是确确实实发生的，而不是她凭空臆想。

在贤妃复杂的目光下，陆婉终是缓缓开口，“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相信姐姐之所以能出这番话来，必定是有自己的一番际遇。陆婉虽未曾经历过，但却不能因此证明鬼神亦或是妖魔不存在于世间。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话甚有道理。”

陆婉的眼中一片平静，丝毫不见任何的波澜，显然方才那些话完全是出自真心，而非为了搪塞她故意的谎。

不知为何，贤妃在见到陆婉的那双眸时，方才内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渐消失，直至内心彻底归于安宁。

“妹妹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何会突然出这番话吗？”贤妃定定地看着陆婉，眼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精光，而陆婉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依旧神色淡淡。

“凡事点到即止，若是过于深切探究，恐会惹来旁人的不快以及自身的烦恼。其中缘由待到姐姐想之时自然会告诉陆婉，

所以如今我只需要静静听着便可。”

陆婉这番话得不卑不亢，眼底间的清明更是让贤妃愈发满意。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陆婉心思玲珑处事聪慧，与她一起，长久下来必能有所进益。

可如今若是与其直言紫瑾之事，先不论陆婉究竟会不会帮她，如果在无意之中走漏了风声让紫瑾那个贱人提早有了准备，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又成了无用之功。

为了保险起见，待到事发之时再告知陆婉也不迟，方才就暂且当做是一个试探吧。既然陆婉能够相信她所的那番话，那便足以证明此事有可乘之机。

思及于此，贤妃心神一转，脸上忽而带了抹笑意，“其实是我前几日偶然得了话本，其中所描绘的鬼怪故事甚是真实，让我日思夜想沉迷其中，因此这才让妹妹见笑了。”

“原来如此，话本的确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只是还望姐姐能够注重现实为好。”

罢，陆婉脸上笑意愈发深刻了几分，面上虽丝毫不动声色，可实则背地里则开始沉思。

方才贤妃在提及鬼怪之事时，眼底的神色明显极为惊恐与不安，似是在向她确认什么一般。

而今日贤妃忽然心血来潮与她坐此长谈，她总觉得并非只有庞太尉之事如此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