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怜可恶（1/2）

山临县城城东郊外，丰禾溪溪边。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唔……”

“大人……”

“先别管我！唔、唔……”

谢凡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当目光落在胡威天尸体上时，其死状之惨烈可怖，还是超过了他心里的承受。

胡威天的头部被凶手狠狠砸击得烂碎，面目全非，鲜血脑浆骨头混杂犹如剁碎的腐肉，加上这个季节天气炎热，经过了一夜，尸体头部已隐隐泛出腥臭味，上面还趴着三两只苍蝇恶心地嗡嗡叫。

而且，凶手还就地用小石块蘸着死者头部的鲜血脑浆，红的白的，在死者胸前的白锦衣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左边是“死有”，右边是“余辜”。如此的惨状，如此血淋淋的四字！

“真没出息！你还堂堂一县令，所有捕快衙役的头头，才看了那尸体一眼，就吐成这样了。”柳玥见谢凡跑到一边狼狈地吐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停歇了，她才走了过来，但开口不由先呛对方两句。

“…你！要是中午你才饱吃了聂雄那顿美味佳肴，就来看这个，我看你吐还是不吐！”

见谢凡没好气地反呛，却好像挺有道理，这样一想，对于今天中午谢凡疏忽了害得她没饭吃，柳玥也就没什么怨念了。刚才同谢凡看那尸体，特别是死者头部的惨状，柳玥心里也感觉有一些不舒服。

看谢凡吐得如此难受，想到自己还说风凉话，柳玥心底划过一丝柔软，朝谢凡道：“你现在不要再去想刚刚所看到的，肠胃就不会难受了。”

谢凡几乎将今天中午还有早上吃的都吐出来了，现在肠胃里空落落总算好多了。

随后，捕头赵封拿了一袋水过来给谢凡漱口，接着他继续向谢凡汇报目前案件的详情……

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胡威天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戌时，致命伤是头部遭到凶手疯狂反复地砸击而惨死，除此之外他身体没有其他伤痕，凶器是现场草丛附近的一块尖形石头，凶手在用它杀死胡威天后便扔弃在了旁边。

而且，经过仵作的进一步检验，胡威天没有中毒和吃过蒙汗药的迹象。

通过对现场的仔细查探，赵封可以肯定案发现场就是这儿。凶手手段残酷，十分大胆，他杀害胡威天后便弃尸在原地草丛中，若不是正好前面有一棵大树挡着，恐怕今天早上就被路过这丰禾溪边的行人发现了。

但同时赵封惊讶地发现，这个大胆异常的凶手其实心思又很缜密，从现场其中的两件事可以佐证。

第一件，凶手在胡威天尸体上写的“死有余辜”四个血字，写得歪歪斜斜的，十分蹩脚，乍看之下凶手是个不大会写字的粗人。赵封经过仔细观察那四字走势还有模拟作案，最后得出，凶手原来是故意改用了自己平时不习惯的左手写字，原因应该是怕官府通过其字迹查找到他。

第二件，凶手杀害胡威天后，折了旁边一树枝用之清理现场足迹，之后他来到小溪中部边处将那树枝扔进了丰禾溪中，同时他应该是洗掉了身上的血迹。这个从现场溪边道路的清扫情况，还有在溪潭中捡到的那截树枝不难推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