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字碑里的人（1/2）

上官云一手提着竹篮一手牵着南歌的手并肩同行，四周安静得出奇，林间偶有鸟语声，溪水的流淌声，穿过羊肠小道，南歌和上官云两人来到没有名字的墓前停下，还是这个地方坟前还有还没焚完的香，一年前她也来过这里，就在前面的凉亭里，南歌永远也不会忘记上官云将自己推给黑衣人的一幕，仿佛就在昨日。

上官云点上一柱香三拜之后便将那袅袅青烟的香火奉上，从始至终上官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南歌也拜了三拜，将香火奉上，她很好奇长眠于此的人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让上官云这般上心，她本以为除了聂绒衣，没有人能入眼他上官云，而这个人却是个例外，南歌很想问，可她知道上官云要说，自然会说，若他不想说任你是谁他都不会说。

“长眠与此的”南歌觉着自己多话了话锋转而随口道“为何扫墓不见聂姑娘？”南歌退到上官云身侧道。

“我和你一起，为何你总喜欢提起绒衣？”上官云淡淡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的不悦。

或许她叶南歌真的是不解风情，若换成另外的人总会闭口不提，献媚的讨好自己的夫君，而她叶南歌处处都在提醒他还有一位青梅足马，她怕是这世上最蠢的女人了吧！

“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很想她。”上官云负手迎风而立，那话音混在春风里，有些凉又有些暖。

“谁？”南歌有些好奇道，转而又在心里嘀咕，难道是聂绒衣？了刚才他不让自己提及聂绒衣，南歌有些糊涂了。

“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南歌没有接话此刻她只想聆听上官云口中的那个美人是谁。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好啊！”南歌拍手道，她最喜欢听别人说故事了。

“二十年前有个美丽的女人，她背井离乡从绒族来到月昭国，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救了当今的圣上，于是被招进了皇宫，做起了圣上的贴身护卫。”上官云看着远处不只是在看天还是在看不远处的凉亭，他的双眼似有些迷离。

“你说呀！”南歌正听得性起，上官云却突然停了口。

半响上官云开口一声叹气若隐若现，南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天天与俊朗年轻的君王朝夕相处，自然产生了情愫，她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在君王的眼里只有一人，为了那一人他将后宫虚设只为一人，原本她将那炙热的情愫深深的埋进心里，可却在那一夜全都不一样了，她和圣上结合在一起了，只因圣上贪杯将她认做了她人她本想离开，却被圣上拦下，圣上破天荒的早给她名分，可她不愿，她知道圣上不爱她，与其守着一个不爱她的人倒不如离开，正当她离开时，她却发现自己走了圣上的骨肉，圣上得知很是高兴，在提出给她名分，可还是被她拒绝了，她在皇家别院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娃娃落地哭声，可她却将孩子交给了另一个女人，从此她只是圣上的贴身护卫，就这样过了几年，有人说她是绒族头领派来的细作，故意留在圣上身边窥探密报，圣上不问青红皂白将她拿下，只问了她一句，是否是绒族人，她说是，可她根本不是什么细作，圣上疑她，她便自刎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为何从没听人提起过？”

“圣上下了密旨，此事不能有更多人知道，皇家别院里伺候过她的人全都秘密处死，还有她接触的人也以各种理由处死，一个都不曾放过。”

宁可少了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这当今圣上还真是个狠角色。

“那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夜绒，是绒族首领的公主，也是我的生母。”

“她，母后，她不是，母后不是？”南歌心一阵惊异，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一直以为元皇后是他的生母，没曾想不是，他竟然身上流着一半绒族人的血。

难怪他每次看元皇后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对于元皇后他很恭敬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是少了血亲。

上官云没有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叶南歌，负手迎风而立继续道“她的笑容是这世上最温暖的，母后对我好总是难以让人接近，所有的人待我谦谦有礼，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待我好，我也习惯了这样的伪装，当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她待我也是真的好，而我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卸下伪装做回自己，可我当时还不知她就是我的生母，几年后就在我六岁那年，她死了，被他逼死的，”上官云在说到口中的他，双眼寒光凌厉，似有千般恨万般恨。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掩盖的事，却被老师说了出来，我真的好恨，好恨我知道得太晚了，好恨没能为她刻上她的名字，总有一日我要将娘的名字刻在这墓碑上，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上官云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拂在无字碑上冷冷道。

“娘，娘，娘，为什么，我为什么当时没能唤您一声娘，就算云儿在这里唤上千遍，您也听不到了。”上官云话语里似有哽咽，也有一丝丝的脆弱，难道是南歌的错觉。

“她能听见一定能，我相信她那么善良美丽的人，一定就在很美很美的地方看着你，”南歌轻柔的话语回荡在上官云耳边。

“是吗？”上官云转身看着南歌，眼里似有水雾，可转瞬而逝，南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当然是真的，”南歌睁着大眼上前说道。

上官云突然握住南歌的手往回走，马车上，上官云一脸阴郁没有说过一句话，南歌很想和他说说话，可每每说话之后空气就似乎凝聚了一般，等到回王府，上官云便收起了阴郁，改为平日里的不苟言笑，皇家的人全都是善伪装，都是个顶个的。

回了王府上官云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他今日在坟前说的那一番话让南歌觉得有些害怕，难道他真的要做什么？莫不是他真的要，南歌正想得出神却被凌止的一声轻唤给拉了回来。

“王妃聂姑娘来了，”凌止上前在南歌耳边小声道。

“她来做什么？”南歌小声道。

门口似有什么挡住了一片亮光，聂绒衣踏着莲步缓缓走来，身后天儿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聂绒衣和天儿上前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聂姑娘不必多礼。”

“绒衣想和王妃说说话，就您和绒衣。”聂绒衣看了一眼南歌身后的凌止道。

“聂姑娘不知，咱们王妃习惯了奴婢在跟前伺候，”凌止在一旁轻声笑道。

“只说一会子话，凌止是对我不放心吗？”聂绒衣脸上虽挂着笑容，可嘴里的话语已明显带着不悦。

南歌转身看着凌止微笑着轻点头示意她退下，凌止这才没说话和天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