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牧焱是谁（2/2）

姬小冉从男孩开始在屋外奔跑玩耍的时候就觉得他成长的地方有点儿眼熟了，可那绝对是她在猰貐的梦境中都没有去过的地方，直到年幼的男孩冒着暴雪上山时晕倒在了雪地里。

大雪很快就在男孩身上覆盖上了一层薄雪，就在姬小冉以为男孩是死于这场暴雪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出现了。

她这才猛然想起：原来男孩成长的地方就在钟山，那大鸟自然就是还没有化形之前的酸与了。

她终于看到了猰貐与长蛇曾经描述过的那个关于少年背弃酸与的故事了。少年看起来是真的忘了酸与一样，他答应了家里安排的亲事，与那个漂亮的女孩一起在草原上奔走，然后身着华服站在了高台之上等待着自己的新娘一步一步走来。

这是少年的第一视角，哪怕姬小冉看不到他当时的表情，可她就是能够感觉到少年心中是欢喜的，是开心的。

直到他的注意力被空中靠近的事物吸引了过去。

他看着那只拖着漂亮尾翎的大鸟在自己身前化作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对方含着笑看着自己，嘴唇轻启，说着什么。

姬小冉受不了看默剧了，她愤然转头：“能放声音吗？”

她看到的是杨云和烛阴不知在什么时候便已经放下了酒杯，注意力也落在了这黑白默剧上。烛阴听了她的话之后摇了摇头。

画面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了起来，代表着少年当时身体的颤意。紧接着长蛇也出现了，相对于姬小冉见他的时候要年轻一些，就见他说了什么，酸与便侧首往高台之下看去。

少年的目光也转过去了：那是正向这边步步走来的新婚妻子。她此刻也正抬着头看着这面，似乎在好奇发生了是什么。

但酸与脸上的笑容和目中灿烂的光芒都已经消失了。紧接着就是长蛇突然唤出了黑刃要刺向少年，可眼前一抹红色飘动，黑刃刺入的是酸与的身体。

长蛇很是换乱，而少年却是连动都不敢动，直到烛阴出现了，他似乎是呵斥了一顿酸与与长蛇。直到烛阴要带酸与离开的时候少年才颤抖着抓住了烛阴的衣摆。

“最适合陪人走完一生的，终究还是人。”烛阴轻声道：“我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

少年看着来自钟山的三人离开了，他弯下腰缓缓捡起了落在台面上的那根羽毛，将它放入了怀中。

少年最终还是结婚了，迎娶了那一个漂亮的女孩。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却是踉踉跄跄地爬上了房屋睡在了屋顶上。

少年再也没有上过山。他对他的妻子很好，他自己也很优秀，他将他们二人的小家经营得很好很好，他也帮助首领管理着事务，甚至部落里很多人认为少年应该就是下一任的首领了。

可他和他的妻子一直没有孩子，因为他一直没有碰过她，甚至连曾经做的亲吻也没有再做过了。

而他的女孩眼睛里的光芒从曾经的满怀期翼到失落到释然，他都看在了眼里。可就是下不了手的他只得对自己的妻子更好来弥补心中的亏欠。

直到一天晚饭时，他家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他打开屋门，看见的是头发凌乱身着黑衣的长蛇。而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提起黑刃刺入了他的胸膛。

黑刃拔出，带着溅洒出来的鲜血。

长蛇抬脚将他一脚踹开，就要向呆楞在桌旁的女子走去，却是被少年抱住了他的脚。

看起来他是在哀求什么，可长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随机手中黑刃飞出，直接穿透了女子的胸膛钉在了墙壁上。

长蛇蹲下了身子，挡住了少年看向自己妻子的目光。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斥的疯狂与憎恨的光芒。真在他在少年说着什么的时候，他猛然转首，少年看着他的目光似是变得温柔了起来，可那温柔并没有持续多久就重新被疯狂取代，然后他的脚又一次揣上了自己。

少年被踢开了，也正是由于这样他的身体得以微微转向，让他看到了那个与长蛇说话的人。

长蛇已经愤然离去，而冲到他身旁的酸与眼睛里却满是慌乱。他看见她手中亮起了光芒似乎是想要堵住自己身上的血窟窿但无济于事，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泛出了泪光。

少年的手颤抖着伸入自己怀中，然后将一直被自己收在怀里的东西递到了酸与面前。

那是她五年前掉落的羽毛，只不过平日里妥善保管的羽毛此刻上面已经被血液浸染了大半，看起来不再轻柔飘逸了。

羽毛被酸与接过。看着她那不断流下的眼泪，染着血的手努力抬起，似乎想要去将那泪水擦拭干净，可他的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就在手快要触碰到的酸与的脸庞的时候，画面突然消失了。

就像是电视被人突然按了关机。

“竟然是前一世的孽缘。”杨云道：“真是让人唏嘘。”

烛阴看着面前之人，道：“人在轮回之前记忆不是都没消散掉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擅离职守了？”杨云指着那面还没有完全消散殆尽的黑镜，“还记得方才那个黑球吗？那就是他的记忆从他的灵魂里消散之后留下来的。如果是这一代新生的灵魂或者是没有消散记忆的人是不可能凝聚出来的！”

烛阴开始回想那两个孩子在这一世的接触，甚至一路倒推到了他与小牧焱的接触，“那这一世他们真的就只是缘分么？”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杨云道：“这小伙子前一世显然是喜欢酸与的，说明酸与就是他喜欢的类型。人轮回的过程中最根本的喜好很难发生特别大的改变，毕竟灵魂主体是不变的。所以当他这一世遇上了你家的小姑娘并且再一次喜欢上她也挺正常的。”

烛阴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杨云还未散去的拂尘上，“早让你换了它的形态，长得跟鸡毛掸子似的。”

杨云大怒：“这是拂尘，拂尘！扫去世间凡尘、拂除烦恼恶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