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走火入魔（1/2）

整个云台甚至广场本是死寂，随着墨流长老的随口一言道出，整个玉霄殿前，乃至整个广场之上，变得更加死寂！

一十六岁入天机，哪怕是入阁刚开始修行的弟子都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陆南衣自云台论剑以来，彰显出的强大实力，证明了他神剑阁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当之无愧，可他入天机境界时，也已经是接近十八岁的年纪。

武道修行本就艰难，儒、释、道，剑、刀、武六界，每界修行，都有两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也阻滞了修行之人，因资质不同，努力程度不同，所付出的代价不同，导致最终所成就的高度不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跨越每道鸿沟，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甚至终其一生，止步不前。

其中尤以剑道一途，分外坎坷，由四入五的第一道鸿沟，称之为“四境之上，剑九开”，此时便已修身圆满，心府开出九朵莲，一旦成功破境，可连开九脉，进入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修行新世界，得以在剑道修行中，真正登堂入室。

只是这道鸿沟之难以跨越，十年破境者已属不易，五年内便是天才，只需两三年之人更是万中无一，而苏天凌，仅仅一年不到，便破四入五，“千年第二人”一言，便足以证明一切。

至于那位千年第一人，便是二十多年前，还是神剑阁弟子的沈彦君，更是继四大剑宗祖师爷，剑宗魂天一之后，一千五百年以来，再度跻身那传说中神机境界的第一人，此事莫说四大剑宗弟子，整座天下都几乎无人不晓。

只是因为八年前那场变故，幽云王朝天翻地覆，他的名字，也随那些人一道，湮灭于历史长河中，成为王朝的禁忌，再少有人提及。

因而墨流长老的这句话，足以给在场所有人心头惊天重击，亲眼所见如此惊才绝艳的天赋，任谁都无法保持心中平静。

所有人都望着天空异象，看着数千长剑纵横交错，遮天蔽日，感慨这堪比天机巅峰破境的朝贺景象，实在蔚为大观。

澹台龙战沉默良久终于轻声感慨：“我神剑阁，终究还是福运当头啊！”

一旁的濮月与罗天阳，脸色阴沉的如同万年地窖。

尤其是罗天阳，看着云台上的那袭年轻身影，简直气的牙根痒痒！

近乎置身与世隔绝之地的连青城，在千剑朝贺遮天蔽日之时，终于真正睁开了眼睛，瞧了瞧那袭已经站起身，不再是半死不活的小弟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慕容画衣看的有些出神，不知不觉间自言自语道：“真像啊！跟那个人，真的很像啊！”

梅心若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凝望，良久才罕见的展露一丝淡淡笑容。

连韵若此时已看的痴了，双手捧在胸前

，喜极而泣！

站起身的苏天凌，全身伤口已不再流血，双眼重新焕发神采，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惬意，从未有过的舒畅，他看到了剑道真正登堂入室后，那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景象，视野变得更开阔，心境更舒展，即便只是呼吸，都更新鲜而畅快。

这便是修身圆满后，独属于天机境界的波澜壮阔吗？

苏天凌笑了，笑的肆意张扬，无所顾忌，仅仅三年，他便已入剑道五境，身心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感知力也提升显著，此刻的他，已经脉开二十八，与陆南衣，再不是天壤之别了！

被虐了这么久，也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仰望了陆南衣整整三年，心里始终将其视作为对手，视作为那座高不可攀，却又必须逾越过去的高峰。

本以为这次论剑，终于可以与陆南衣有一战之力，可惜实力差距仍旧悬殊，被打的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在陆南衣最后讽刺他是废物时，他其实很想跳起来骂一句娘，可惜有心无力。

陆南衣是自始至终都站在巅峰的剑道天才，而他却是一直处在山脚，只能望其项背，别人眼中的废物，可咸鱼也总有翻身的一天！

高与低，不是鄙眼浅见可断定的！

都说人往高处走，可惜高处不胜寒；水向低处流，哪知低处纳百川！

现在，他终于有资格，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视他为废物！

苏天凌提剑直指向前：“陆南衣，现在才是我们真正对决的开始！”

陆南衣笑了，笑的阴冷而讽刺，握紧手中剑沉声道：“你即便跻身脱凡境又如何？与我仍旧有近一境之差，一十六岁入天机能怎样？以为破境了便能够赢得了我了？不自量力！初入脱凡，你还不够嚣张的资本！”

苏天凌呵呵两声，表情十分淡然：“赢不赢得了，自然得打了才知道，有没有资本，当然是眼见才能为实。”

话音落下，苏天凌武脉全开，一股如江河奔涌的气势流泻而出，肆溢在整座云台之上。

此刻苏天凌才意识到，自己的武脉虚像已经显现，看来当初斗笠男子在自己身上所设的禁制，已经随着破境，自行消散了。

陆南衣对于苏天凌勃然爆发的气势满不在乎，只是眼神开始凝聚，脸色渐趋平静，语气清冷道：“也该是时候让你看一看，我真正的实力了！”

陆南衣瞬间武脉全开，虚像之上，血纹节节攀升，脉开三十六，脱凡境巅峰，尤其那停留在关元穴节点的血色纹路，煞耀人眼，足以证明他的五境巅峰，是何等不凡。

一股滔天气势爆出体外，转眼压制下苏天凌的江河，将那股奔涌气息团团包裹。

风声鹤唳，萧杀起！

所有人都是哗然色变，

转而又聚精会神，拭目以待。

云台论剑自现在这一刻始，才是真正的万众期待，众望所归！

苏天凌有些诧异，陆南衣之前与他的对战，竟然还没有到竭尽全力的地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即便是自己现在破四入五，仍将面临的是一场恶战。

虽然眼下因为破境缘故，真气复苏，全身伤口已不再流血，内伤也有所减缓，可依旧是重伤状态，此战只能速战速决。

苏天凌将形势分析透彻，了然于胸，便开始吸纳天地灵气，凝结自身真气。

我登楼观百川?入海即入我怀！

苏天凌能明显感觉到，破境之后，灵气吸纳比之前要快捷很多，体内储存量也增加了不知多少倍，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他一剑开道，迅速与陆南衣厮杀成一团，出剑愈快，头脑愈清晰。

此时的四周观战弟子，已经彻底被燃炸，这才是云台论剑巅峰对决真正该有的样子。

两人出剑你来我往，纵横交错，剑气不停飞射向四面八方，已经不是单单一座云台所能包裹，澹台龙战立即回挥袖，在云台之上造就出一座小天地，盖住流泻四周的剑气，只是仍能清晰可见，剑气劈向小天地屏障，摩擦出电光石火。

苏天凌与陆南衣已经打的几乎忘我，快的几乎看不到彼此身影，只有不时被剑气剑刃割裂出的伤口溅射而出，洒落云台。

两人已不知出了多少剑，被伤了多少剑，只是当他们停下身形时，四周的观战弟子，已经只能看到是两个血人，面对面站在云台之上。

苏天凌的衣服，已经被撕裂的凌乱不堪，浑身上下至少不下百余道伤口，大小不一，深浅各异，而陆南衣也好不了很多，一样全身凌乱不堪，伤口无数，只是看眼下的情形，苏天凌的确比陆南衣伤重一些。

陆南衣甩了甩剑上的鲜血，露出一抹嗜血笑容：“我说过，你即便破四入五，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苏天凌喘息声比陆南衣要重，四周的观战弟子，很多不过只是能看个热闹，但他自己很清楚，在刚才的一息之间，陆南衣已经递剑七百二，与寻常七境巅峰无异，而他却只能递剑六百四，便已力竭，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