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对质（2/2）

冯化吉想不到对方如此从容，一时毫无办法，只得转向三清教众，一揖到底：“还请诸位前辈明明察！”

守冲第一个应和：“弟子马上去查医馆及大夫亲友。”

“且慢。”无着子袍袖一挥“稍后再去不迟。”

守冲一愣，连忙行礼，默默退到一侧。

无着子转向见证弟子成济：“山中有杏林院，凡俗药石无不齐备，疑难杂症皆不在话下。且为同门医治分文不取。你为何舍近求远，找镇上的药馆？”

成济慌忙拜倒，脸伏于地：“师伯祖有所不知，弟子并非去医馆，而是前往集市替师父采买文房四宝，恰好撞见的。”

“恰好撞见？那你又是如何识得冯化吉？”

成济坦然道：“冯化吉私吞幽州岁银，圣上下了他凌迟死罪，责成李锡爵捉拿并押回盛京处死。因李锡爵修为不济，朝中高手又需守卫京师，于是师父一路督护，弟子随行月余，是以认得。”

无着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向冯化吉：“你当时换药的位置可对着正门？若在房中，四周有无窗户？”

“绝对不在堂中。”冯化吉昂然回应“我肩头已生出腐肉，换药时是见不得风的，就算房中开着窗户，我也会要求大夫关上！我自小采药为生，颇懂医理，怎会连这也不知——先前没想到这点，多亏老前辈提醒——仅凭此，足以证明大夫与成济恶意诬陷我！”

大

夫立时激动地驳斥：“当时明明在正堂，门前人来人往，门内有小厮病患，看见你的多了去了，且全部有名有姓，随时能上山对质，怎能颠倒黑白？”

成济也道：“正是正是，弟子明明撞见冯化吉在堂中换药。”

冯化吉气塞胸膛，急怒之下便要动手，旋即被几名守字辈弟子死死按住。

大夫昂然不惧：“你这凶顽！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无着子再次发问：“成济，你说下山采买文房四宝，可买着了？”

“未……未曾，弟子因撞见冯化吉纹身，又听闻他是今年入内门的人选，兹事体大，是以匆匆赶回山门报知师父。”

“既没买着，你师父书房内的笔墨纸砚必然有缺，否则何须采买？”无着子说到此处，话锋立转“法隆，你带着门下弟子前去守冲书房查看，瞧这文房四宝究竟缺是不缺！”

成济神态自然，显然并不怕查。

又听无着子道：“大夫，你既见了冯化吉身上的鬼怪绣，必然有些印象，且说个大概出来。”

大夫略一沉吟：“此人两处肩头皆有伤口，左边是一个吐露鲜红长舌的邪祟，右边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鄙人上药时瞧得一清二楚。”

无着子轻轻地倒吸一口气，心说：细节全对得上，双方又不似说谎，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法隆从守冲住所赶回，报知众人：“文房四宝确实有缺。”

掌教真人法胜心道：师伯有意偏向冯化吉，扯什么十戒给他开脱，现下审出这个结果，就别怪本座秉公处理了，于是言道：“冯化吉，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冯化吉思绪飞转，大声道：“如果我通魔，绝不会蠢到全身纹满邪祟，上山自投罗网！如果大夫在说谎，那串供的人未免太多，细细查问便会出现马脚，除非……”

三清教众纷纷喝问：“除非什么？”

冯化吉高声道：“倘若我与大夫都没说谎，那么我见的那个大夫，与大夫见的那个冯化吉，都是假的！”

此言一出，与会教众炸开了锅。

（本章完）